“你遇見了山主?”
葉棠玉和容與各自交換了今日所發生之事,聽完容與所說,葉棠玉有些訝異。
容與颔首:“要出山門的那一瞬,确實感受到了山主的威壓,但僅那一瞬,之後便憑空消失。”
“若真是山主,為什麼要放過你?” 葉棠玉不解,“既然他能為了定光出關,沒理由近在咫尺還放棄。”
“除非....” 葉棠玉的話在嘴裡繞了個彎,對上容與的眼睛。
兩人異口同聲道:“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回去。”
話說出口,葉棠玉想起那老人将禁制踩破的場景:“莫不是,那老人是被山主所囚?”
“囚一凡人作甚?” 容與問出葉棠玉心中疑惑。
“不知...此事疑點重重。聽仙閣需得再去一次。” 葉棠玉轉身看向容與,“我們兩人一起過于顯眼,你在後山處找找一位置躲好,我将事情處理好就來尋你。”
容與手微微收緊,桃花眼裡的笑意淡了些:“第三次了。”
葉棠玉一愣:“什麼第三次。”
風吹起葉棠玉的鬓邊的發絲。
容與伸手替她捋了捋。
“第一次,百年之前,你讓我在那小屋等你,留給我一縷殘魂。’”
“第二次,酆都之中,你将我留在地道,差點被那小鬼一劍刺穿。”
“第三次,阿玉,你還想讓我留下。”
容與笑意不達眼底,語氣雖平和,但卻有些壓抑:“阿玉,這一次,我想與你一起。”
葉棠玉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開始說。
百年之前,容與就是個凡人,自己即使現在并未完全恢複記憶,也能理解那時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決定;至于第二次,那時情況緊急,她來不及與容與商量,才急急忙忙丢下他一人,而差點被顧青一劍刺穿...也隻是個意外,即便容與當時沒來,她也不會有事....
腦子裡将一大堆邏輯盤了一遍,葉棠玉決定先應下容與的話。
“那便一起。”
四個字說完,容與顯然情緒好了些,卻仍舊有些耿耿于懷:“阿玉為何總是想将我留下?”
葉棠玉覺得有些頭疼。
其實也不是故意的,隻是從小到大,她都獨來獨往,已經習慣了。
“下次不會這樣。”
葉棠玉和容與接觸久了,也知道毛該往那邊捋,避重就輕安撫起了鑽進牛角尖的容與。
容與倒是好哄,得了葉棠玉的承諾以後,便也沒再揪着這事兒不放。
“如今山主已經重新回到聽仙閣,有山主鎮守,你要如何進去?” 容與轉頭問起葉棠玉的計劃。
葉棠玉伸出右手,掌心顯出一個圓環狀的印記。
“出來之前,已經在聽仙閣内留下傳送的陣法,這陣法設得隐蔽,靈力波動極小,便是神仙也難以察覺,不過弊端也很明顯,這陣法隻能存放十二時辰,所以我們要再進去,需得在陣法失效之前。”
“進去不是問題,難得的是出來。”
葉棠玉合攏掌心,想再勸勸容與:“這次再入聽仙閣,多半會遇見山主,我一個元嬰遇上化神,勝算不大,你随我去,有可能會丢掉性命。”
葉棠玉自己不會知道。
她的長相清麗,杏眼細眉鵝蛋臉,平時面無表情時,會顯得有些據千裡之外的冷漠,說話時又總是不帶什麼情緒,好話說出來聽着也顯得有些敷衍。
所以,容與總是忍不住去猜,葉棠玉到底在不在意。
隻有葉棠玉像此時這般盯着他說話,一雙杏眼眨也不眨,隻映着他一人的身影時,容與才會确認,阿玉在擔心她。
見容與不說話,葉棠玉以為自己的話又讓容與誤會。
正要解釋。
卻見容與挑了挑眉:“元嬰若不夠,或許再加上一個魔尊便可以了。”
葉棠玉還沒來得及反應。
卻見容與又眉眼一彎,宛若春水:“真到了那般絕境,總不會讓阿玉一個人撐着,不如押上性命賭那一把。”
葉棠玉被容與看得十分不自在,避開了他的眼神,有些不知如何接話,便随口道:“那...就多謝。”
看出葉棠玉的不自在,容與笑意深了深,沒再調侃她。
圓月高懸,總算這一次不用再空等。
————
葉棠玉将行動的時間定在了日夜交替的時候,那時時有靈氣波動,正是掩蓋他們發動陣法的時候,進一步避免被山主發現。
果不其然,兩人現身聽仙閣内時。
聽仙閣内悄無聲息。
葉棠玉走時匆忙,那陣法被留在一樓處的角落。
容與聞到這閣樓傳出的枯腐氣息,皺了皺眉,牽過葉棠玉的手,像從前一樣,熟練地寫道:“無人?”
葉棠玉指了指閣樓之上,示意人在上面。
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這閣樓安靜得有些過分,除了沒有半分聲響外,更讓兩人在意的是,這樓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