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玉看着容與一瞬不移的目光,露出不解的神色。
見葉棠玉故作不知,容與難得卻沒放過。
“阿玉,我問的是當年,你為何要故意死在逐月仙山的修士手裡。”
容與擺明了不肯繞過這件事。
葉棠玉還想着搪塞:“你又怎知我是故意,當年三個元嬰圍剿我一個魔族,我力竭逃不出去也很正常。”
兩人四目相接,都不肯退卻。
見容與堅持,葉棠玉微微歎了口氣:“我已經将我之事盡數告知,容與你呢?你如今的金丹是如何修得的?如今肯告訴我了嗎?”
葉棠玉話音剛落,容與的長睫便顫了顫,率先移開了對峙的目光。
見容與放棄追問,葉棠玉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也對容與修仙一事越發生疑。
窗外雨聲不停,秋風也蕭瑟。
屋内燭火躍動,兩人各懷心思,一時無話。
“如今,重回仙山,阿玉你要做什麼?” 容與率先軟了語氣。
自那日從仙山逃離之後,逐月仙山便放出消息,說百年前那個堕仙未死,如今卷土重來,手染數條人命。一時修仙界激憤,紛紛要将葉棠玉碎屍萬段。
而逐月仙山的弟子以及附近鎮上的修士接到的消息則更聳人聽聞些。
商何和明堂将那日明堂棄掉的那具“死屍”栽到葉棠玉的頭上,更說葉棠玉偷走了仙山一半靈力,殺了數位弟子,占了其氣運,這才能死而複生。
一時之間,修仙界熱鬧極了,紛紛趕往逐月仙山支援。
而葉棠玉在這段時日,又重新去了一趟酆都,有容與在,兩人彼此之間也不再遮遮掩掩,容與作為魔尊轉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入酆都也不難。
入了酆都之後,葉棠玉獨自去找了一趟郁荼。
當初郁荼所用禁制與師長相同之事,葉棠玉如今倒有些猜測。
見到葉棠玉,郁荼很意外,轉身便想喊人,卻被葉棠玉制住。
“我來這裡隻是問你些事,你老實說,我不會為難你。我走之後,你要給明堂通風報信,亦或是其他,我也不會阻止。”
見郁荼老實下來。
葉棠玉才開口:“明堂依靠仙山續命之事,你和玄清一早便察覺,玄清才會離山,她來尋過你?你和她究竟是什麼關系?”
郁荼聽到玄清的名字愣了一瞬,随即唇角扯出一抹笑:“玄清與你是什麼關系?你第一次來酆都便問過我關于她的事情,如今犯險來酆都,竟還是為了她?”
“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 葉棠玉并未接話,隻手上的劍上又施加了幾分力。
郁荼笑意僵在唇邊:“脾氣可真大。沒錯玄清是我師妹,仙君續命之事,我比她早數百年知道,便投效了仙君,當年她察覺之後,也來找過我,我便勸她與我一道投靠仙君,她卻十分執拗,始終不肯。所以才落得個身死魂消的下場。”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我那師妹不懂。”
郁荼雖然是在說玄清,目光卻落到了葉棠玉身上。
葉棠玉聽完後沒有作聲,收回手中的劍,依言放走了郁荼。
随後便帶着容與去了蓬萊地界。
蓬萊地界修仙者不可入,葉棠玉不受其限,容與隻能在外面等她。
等葉棠玉出來後,容與才知道,葉棠玉将莊流筝安置在了蓬萊地界之中。莊流筝入煉體境,還算不得正是邁入仙途,倒也不會被蓬萊地界所排斥。
而莊流筝在入了定光所成的那個秘境之後,自然也知道了她與衍書第二之間的頗多糾葛,心煩意亂,也接受了葉棠玉的安排。
将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以後,葉棠玉才又帶着容與,一起回了逐月仙山。
如今将前塵往事差不多盡數告知,卻沒提此次回來是要做什麼。
“阿玉不想告訴我當年赴死之事,連如今要做什麼也不能告知嗎?”容與見葉棠玉遲遲不開口,眸中故意漏了幾分委屈,“那阿玉何必帶着我一起。”
葉棠玉知道容與這般說,是想緩和一下他們之間有些凝滞的氣氛,笑了笑,卻避開了容與的眼神,看向屋内的燭火,良久才道:“自然是要與此事做個了斷。”
“他們将我引來是想殺我,我來此,也是一樣。”
“容與,我要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