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耀跪趴在地上,額頭與濕漉的地面緊貼。
惡臭的氣息在潮濕的房内被無限擴大,他鉛白的眼周此時被熏的發紅。
孟河半躺在藥浴中,褐色的藥汁将他的身子淹沒。
他微微擡起胳膊,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膿包,褐色的水珠從膿包上滾落。
像是膿包生出的孩子,又落回水中。
周而複始。
膿包大小不一,有的即将要撐破那層薄皮,有的又剛剛隆起。
整個胳膊竟找不到一塊好皮,不是腫脹的膿包,就是已經破裂的皺皮。
細細密密的緊湊在一起。
望的時間長了,會有一種被毒蟲纏繞的窒息感。
“阿離上吊,而她的哥哥不知所蹤至今找不到下落?”
“趙耀、我給了你這麼多權利。”
“你就是這麼給我做事的?”孟河反問。
趙耀将身子伏的更低“領主大人,事發突然我們已經在盡量挽回損失了。”
“趙耀,你是我最乖的孩子。”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身體狀态,我需要血包。”孟河聲音低沉。
“我找來了催産師,将那三位懷有血包血脈的孩子催産。”
孟河捏着眉心,擡手打斷趙耀。
“先将阿離那孩子剩下的血都給我輸進來吧。”
“是。”趙耀拿起早就準備的好的血液,他起身腳掌因長時間的趴跪酥麻。
他幾步上前,将針管輸進孟河的手背。
趙耀比誰都清楚孟河的身體狀态,長時間使用異能的副作用将他的身子腐蝕的千瘡百孔無藥可醫。
血包的血,是唯一能控制他身體腐爛的方法。
‘咳’趙耀捂着絞痛的心口,雙膝跪地。
沒有緩沖,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聽的人牙酸。
“求您。”趙耀臉色青紫,不停地向孟河磕頭謝罪。
‘咚、咚、咚’趙耀的額頭不停地撞擊着地面,直至血色将瓷白的地面染紅。
趙耀心口處的緊繃的紅線,使他呼吸困難甚至無法發出聲音。
紅線的另一端連接在孟河的大拇指上。
他将繞緊的紅線緩緩松開,伸手摸着趙耀被汗水打濕的發絲。
“孩子,别怪我。”
“犯錯了總要有些教訓才行,你說對嗎。”孟河神色柔和仿佛剛剛操縱着細線的人不是他一般。
“您說的對。”趙耀垂着眸。
“去叫人把催産師和那三個母體帶過來。”
“這次我要親自看着。”孟河低語。
趙耀點頭,從地上掙紮着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屋外。
沒過一會兒,侍衛們就拽着那三位形色各異的女人來到藥浴間。
侍衛們訓練有素,對屋内的氣味熟視無睹。
其中棕發的孕婦閉氣忍了又忍,最終在換氣時沒忍住吐了出來。
白色的嘔吐物噴在幹淨平滑的地面。
食物的酸腥氣和屋内悶沉的惡臭相互交織,形成了一股難言的酸臭味。
“一會兒生産,肚子裡沒吃食怎麼行。”孟河的聲音在室内響起,聲音柔和。
好似并不在意孕婦對她的不敬。
趙耀走上前捏住棕發孕婦的臉頰“現在就吐了,一會哪有力氣。”
“現在吃食又那麼珍貴,你怎麼能浪費呢。”
趙耀将手松開對着一旁的侍衛開口“還不趕快幫姑娘把浪費的食物,重新喂回去。”
“不要!”棕發女人轉身想要逃跑。
手腕處的鎖鍊繃直她隻向前跑了兩步就被侍衛拽倒在地,她跌坐在地無助的搖着頭看着向她逼近的侍衛們。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懷孕後總幹嘔。”
“我不吃。”
她被摁在嘔吐物中,掙紮着。
被發酸的嘔吐物嗆的無法呼吸。
“行了,她還懷着孕呢。”孟河從藥浴中起身。
一直站立在孟河身旁等候的藥女,将手中柔軟的絲緞輕輕覆在孟河身上。
她們輕緩的将孟河身上的藥汁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