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娩揉着眼睛慢吞吞的跟在祈桉身後。

漸漸地她與祈桉的距離越來越遠。

祈桉懷中的罐子忽地震動，爆發出尖銳的嘶鳴聲。

“哎呀。”桑娩捂着耳朵小跑幾步追上面前的祈桉，将距離縮進。

祈桉懷中的蠱蟲這才罷休，不再發出刺耳的鳴叫。

跟警報器一樣，桑娩在心中吐槽。

她放下胳膊，轉頭。

“祈桉你說這蠱蟲能在罐子中活多久。”寬大的兜帽将桑娩上半張臉遮的嚴嚴實實，她語調中盡是好奇。

祈桉垂眸看向桑娩“它們不會一直待在罐子裡的。”

“不出兩日便會有人上門，回收它。”

桑娩擡手将兜帽往後拽了拽，露出驚訝的雙眸。

她不解的看向祈桉手中的罐子。

“還要回收？”

祈桉抱着罐子解釋“自然是要回收的，況且它們的用處極大。”

“像是領主住處或是一些重要的地方，皆由蠱蟲看守。”

“它們被封印在門内？”桑娩問道。

“不、它們存在穿梭于建築中，操控機關。”

“蠱蟲極為厭惡人類，它們會吞噬所有未經過同意闖入建築的外來者。”

“嘶嘶！”罐子中的蠱蟲發出不滿的嘶鳴。

顯然不贊同祈桉的話。

“但它們卻很喜歡你。”祈桉将罐子遞到桑娩面前。

“嘶嘶~”

罐中的蠱蟲感知到桑娩的靠近，發出甜膩的叫聲。

桑娩将手背到身後，搖頭一臉抗拒。

祈桉嘴角上揚，他伸出一隻手抵在桑娩的額心“行了，再搖一會兒該暈了。”

桑娩這時才發現祈桉是在逗她。

“臭！祈、”

祈桉斜眼看向桑娩，手中的罐子威脅般的擡起。

桑娩随即将話憋了回去展顔，露出讨好的笑容。

“這裡味道可真大，太臭了。”

“祈桉，咱們快走吧。”桑娩伸手拉着祈桉的胳膊，悶頭疾走。

祈桉側目，見桑娩抿着唇一臉心虛的模樣。

他彎眸，眼底蕩開星星點點的碎芒，宛如星光。

……

鬥獸場門前。

祈桉站停在原地，在桑娩疑惑的目光下開口“桑娩，要是梨洋真的要求你去聖池。”

“那今晚、”祈桉攥着罐子的手指因過渡用力而泛白。

“就是她的死期。”他語氣發沉。

桑娩抿着唇握住祈桉的小臂“我知道，但這是下下策。”

“她畢竟掌管着整個鬥獸場，手段了得。”

“不到萬不得已時，咱們盡量不要同梨洋起沖突。”

祈桉低頭望着覆在他黑色衣料上的，那抹白。

指節纖細白嫩，食指中央點綴着一顆褐色的小痣。

“祈桉？”桑娩歪頭。

她伸手在祈桉眼前揮了兩下。

祈桉将目光從桑娩手上移開，看向前方的鬥獸場“總之、咳萬事小心。”

桑娩點頭“我們走吧。”

兩人踏進鬥獸場内部，從長廊中走出。

桑娩下意識的眯起眼睛，适應着光線。

忽地，她眼前一暗。

刺眼的光線被遮擋阻礙大半。

桑娩瞪着杏眼呆呆地看向站在她前方，為她阻隔光線的祈桉。

“祈桉。”桑娩幾步走向前，伸手拽着他身後的衣擺。

“嗯？”他偏頭回望。

“你真貼心。”桑娩眉眼彎起。

笑容明媚，令人移不開目光。

祈桉怔愣的看着桑娩，見她挑眉時才堪堪回過神。

他快速将頭轉回，語氣硬邦邦的“你倒是沒心沒肺。”

“都這個時間了，還笑的出來。”

桑娩呲牙，揮起拳頭在空中打了兩下。

她早晚要揍他一頓。

梨洋弓着腰胳膊支在大腿處。雙手緊握。

好似在祈禱一般。

她聽到身後的響動後，緩緩起身。

轉頭看向來者。

目光略過祈桉，看向桑娩。

她灰暗的眼眸中迸發出光亮，仿佛桑娩是什麼靈丹妙藥一般。

“桑娩，我的事你應該或多或少都聽到了些。”

“我這次叫你來，也是迫于無奈。”梨洋将手摁在額頭處，聲音暗啞。

“咱們的約定提前，我現在就需要S級水。”梨洋語氣異常強硬。

桑娩深吸一口氣，墊腳将手摁在祈桉的肩上。

阻止他擡步上前靠近梨洋。

“梨洋，你現在叫我去哪裡偷S級水。”

“權貴們的S級水都是定時定量的，我連異能都沒覺醒。”

“就這麼闖進他們的家中，隻有送死的份。”

梨洋聞言勾起嘴角。

她幹燥的嘴唇正随着她不斷上揚擴散的笑容，繃緊發白。

唇中的皮肉逐漸支撐不住撕裂，血液将她蒼白起皮的嘴唇染紅。

梨洋伸出猩紅的舌尖将唇上的血液全數卷進口中。

“所以，你還有别的路可以選。”

桑娩擡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向梨洋“聖水，豈是我這種人說能靠近偷取的。”

“我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桑娩伸手摁向祈桉懷中的罐子，嚴絲合縫的罐子在燈光下緩緩打開。

露出全貌，裡面的玻璃瓶閃爍着光芒。

梨洋眼底帶着希冀。

“這是A級水。”

“雖然抵不上S級，但應該也能解決你的燃眉之急。”桑娩指着祈桉懷中的A級水。

梨洋在桑娩說出A級水那一刻，便不再把目光分給它。

哪怕一瞬。

“A級水固然珍貴，但我這裡湊一湊也能買到。”

“唯有高級水才能救我的兒子。”

“桑娩，你沒有别的選擇。”話音剛落梨洋黃色的眼眸中迸發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