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扯下挂在床頭的晶核,将它們一股腦的扔砸在地上。
“嘩啦”一聲。
光彩奪目的晶核們,從繩索上脫落飛散。
其中兩顆晶核滾落、撞至醫女腳邊,停下。
粉色的晶核閃耀着柔和的光芒,醫女将視線從晶核上移開。
從顔色形狀上來看,這兩顆晶核至少在五級,或是五級以上。
“我還沒死呢,趙耀就敢這般糊弄我?”
“還拿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我?”
“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孟河氣喘籲籲的重新坐下,他捂着心口臉色發青。
醫女面色擔憂的看向孟河。
“領主,氣大傷身。”
“您的傷口還未痊愈,為了防止病情擴散還請您先将這杯、水喝下。”
醫女頓了下,刻意隐去S級水,生怕孟河聽後更加生氣。
她轉過身,灰色的眼球掃向藥女。
後者會意,端着托盤走上前。
孟河瞥向直線杯。
藥女強撐着發酸的小臂,努力保持平穩。
但托盤内的水,還是不可避免的晃動,水珠挂在杯壁又緩緩滑落。
藥女握着杯底,将杯子遞到孟河面前。
孟河這才擡眼掃向藥女,他上下打量藥女片刻。
在醫女的勸說下孟河才伸手,從藥女手中接過水杯。
他仰頭将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藥女垂眸屏息掩飾着心中的驚懼,彎腰後退。
她握着托盤,看向近在咫尺的大門。
心中的憂慮逐漸消失,積壓在她心口的巨石忽地移開。
使她得以重新呼吸。
孟河指向即将離開的藥女,面露疲态。
“拖下去吧。”
孟河的聲音如驚雷般,在藥女耳畔炸開。
瞬間将她炸的鮮血淋漓。
藥女回頭驚恐的看向孟河語無倫次的求饒“不、領主、求您放過我。”
守在門口的侍衛伸手,捂住藥女的嘴将她拖走。
門,被侍衛重新關上,将嗚咽聲阻隔在門外。
醫女溫婉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内響起“領主,您的傷口需要上藥。”
“若是傷口在不愈合,恐怕會被膿包們撐得越來越大,導緻傷口二次撕裂。”
孟河側倚在床上,點頭。
趴跪在地上的藥女們在醫女的示意下起身,拿起絲緞将它纏繞在指尖,蘸取藥汁。
點塗在領主臉頰、胳膊的抓痕處。
膿包生長的速度過于迅速,它們像蟲卵一般。
細細密密地擠占在孟河的傷口處,使他的傷口無法閉合。
“讓趙耀過來。”孟河阖眼聲音中帶着啞意。
候在一旁的侍衛應聲告退。
……
桑娩與姜姝告别後,踏出房門。
她捧着大布包,費力的向前走着。
一隻指節修長的手伸到桑娩眼前,将她懷中的包裹輕松提起。
“祈桉,你怎麼在這裡。”桑娩轉頭語氣上揚,帶着驚喜。
祈桉垂眼看向桑娩眼尾的淚痣開口“看你一直沒回來,就問了下牧木。”
“他說你在這裡。”
“怎麼一個人拿着這麼重的東西,姜姝的侍衛呢?”祈桉提着包裹問道。
“姜姐姐生了個健康的男嬰,她的侍衛忙的暈頭轉向的,我就沒麻煩他畢竟姜姐姐那裡需要人照看。”
“史說者不是派了兩個女侍幫忙嗎。”祈桉側頭。
祈桉的嘴張張合合,桑娩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望着祈桉紅腫的側臉無意識的擰起眉心,她捏着指尖忍不住唠叨“祈桉你怎麼都沒上藥,你瞧你的臉都腫起來了。”
“不行,得趕緊上藥,不然明天一定會發青的。”桑娩說着靠近祈桉,伸手握拽起他的手腕。
拉着他向前走。
祈桉左手提着包裹,乖乖的跟在桑娩身後。
他刻意放慢腳步,配合着前方怒氣沖沖的身影。
如果桑娩此時回頭,就會對上那雙欲壑難填的眼眸。
桑娩打開房門,天花闆上晃過一抹白色的影子。
兩人都沒注意到。
桑娩将祈桉摁在床上。
他蜷腿,避開桑娩步步緊逼的鞋尖。
桑娩見祈桉一直垂着頭,便順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
見他正小心地躲閃着她的鞋尖,覺得好笑。
于是桑娩笑着說道“躲什麼,别動。”
她擡起腳尖點踩在祈桉腳面上方。
使他避無可避。
桑娩捏起祈桉的下颚,将藥膏抹在他的臉側。
冰涼的藥膏未能将祈桉臉頰的溫度降下,反而越升越高。
祈桉垂着眼,睫毛不安的顫動,他僵直的坐在床上手指攥向床單。
随着桑娩的觸碰,他的指節越收越緊。
“好了。”
桑娩松手,她對着祈桉左瞧右看的。
最後認可般地點頭“還是藥膏好用,都消腫了。”
她低頭将藥膏蓋上。
祈桉盯着桑娩的手指抿唇“不用藥膏,它也會慢慢消腫的。”
桑娩彎腿坐在祈桉身旁,下意識反駁“那怎麼能一樣,慢慢消腫多不舒服。”
祈桉抽出帕子,替桑娩擦拭着指腹上殘存的藥膏。
“桑娩現在形勢不好你沒必要為了我,浪費藥膏。”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