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車廂内。
人與人緊緊相貼,神色不一。
衆多氣味摻雜在一起,渾濁不堪令人作嘔。
大多數人都沉默的坐在原處,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祈禱着這次任務能夠順利。
孫三娘擡起手,對着自己鋒利的指甲滿意的點頭。
接着将锉刀收起,擡眼時無意掃過對面的金發女人立即憎惡的皺眉,别開視線。
好似多看她一眼都會髒污了她的視線一般。
坐在大漢男人身旁的短發女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玫紅色的眼一頓。
随即細細打量起不遠處的金發女人。
從眉眼到挺翹的鼻子,從脖頸到隆起的心口,眉心越蹙越緊。
忍了又忍,還是出聲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桑娩聞聲偏頭看向出聲的女人。
一眼望去,首先關注的不是她細膩的膚色,更不是那雙多情的桃花眼。
而是那道從她的眉骨橫貫至嘴角的的刀疤。
桑娩指尖一動,随即将視線禮貌的從她的刀疤處移開。
“喂,小漂亮我在跟你說話呢。”周寒身子前傾靠近桑娩。
一隻大手突兀的出現在兩人之間,手背擋在周寒面前,使她無法靠近。
桑娩眨着幹澀的眼,正襟危坐。
她背後便是祈桉的胸膛,整個人幾乎被祈桉半圈在懷中。
桑娩張開紅唇“當然是,為了賞金。”
“不然我在這兒幹什麼?”
從剛剛那幾人的交談中,得知他們是沖着賞金來的,那麼便不能讓他們知道她是如何來的這裡。
周寒打量着面前骨節分明的大手嗤笑道“小漂亮,愛情可不能當飯吃。”
她玫紅的眼眸掃過桑娩身後的黑發男人,目光中帶着嘲弄。
“你看我,便是血淋淋的例子。”她立起粉紅的指尖點在臉上。
“愛情能當什麼,單憑你的長相就找到更好的靠山。”
“何必自讨苦吃,跟着身後的窮小子受苦?”
桑娩金色的發色在昏沉的車廂内散着淡淡的光暈,劉海下的碧眼微微睜大,一副受到沖擊的模樣。
像周寒小時候收集的小手辦一般,無辜又誘人。
“窮小子?”桑娩轉頭與身後的祈桉對上視線。
冰藍的眼眸中含着水光,淚珠含在眼中搖搖欲墜。
一副被打擊的模樣。
桑娩掃過祈桉泛着藍光的指縫,眼眸收縮。
随即伸手将其蓋住。
桑娩清着嗓子開口“誰說是我跟着他了?”
“是他任勞任怨的伺候我。”
“他是我的所有物。”桑娩揚起下巴,一臉桀骜。
周寒視線偏移,打量起桑娩身後的‘男寵’。
“有意思,你這人真有趣。”
“倒是和我想的不一樣,不過、”
周寒話鋒一轉“要是覺得難捱的話,随時可以來找我。”
“我認識很多能力者,保證讓你過的舒舒服服的。”周寒沖桑娩抛了個媚眼,語氣暧昧。
桑娩掌下的手立即緊繃顫動。
她死死的摁着祈桉的手,生怕他突然暴起。
畢竟小箬和姜姐姐還在護衛隊的手裡,他們怎麼也要将物資送達藍寶石才行。
時間倒回至一天前。
姜姝将手中金黃色泛着光的不明毛發遞到桑娩面前。
“你試試看,要是不合适的話我再改改。”
桑娩将黑發盤起,拿起姜姝手裡的假發扣摁在頭上。
又對着鏡子,調整好額前的劉海。
這才擡頭,看向衆人。
織織和鬼鬼停止打鬧,擡頭看向桑娩。
“哇,金發。”
“好漂亮~”織織捂着臉頰害羞的誇贊着。
“還有這個,我沒怎麼見過這樣的物件不确定戴着舒不舒服。”姜姝捏着手中的小盒,神情忐忑地将它放在桌旁。
祈桉手拿梳子,打理着桑娩翹起的假發。
桑娩打開盒子,撚起盒中的小圓片。
另一隻手撐在眼皮上,使眼睛睜大無法閉合。
“沒關系的,你能畫出來我已經很驚喜了。”桑娩一邊說着一邊将美瞳戴進眼中。
透明的淚珠順着眼尾留下,冰冷的指節擦過桑娩的臉頰。
将她臉上的淚珠擦去。
祈桉擔憂的皺眉,将這樣的東西放在眼中怎麼可能舒适。
桑娩阖眼,轉動着眼球适應着眼中的美瞳。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再重畫一副?”姜姝扣着拇指問道。
“沒有不舒服,就是有點不太适應。”桑娩睜開眼沖她笑道。
“呼,那就行,你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姜姝松開緊扣的雙手,左手上方滿是指甲印。
随着桑娩點頭,姜姝才終于展開笑顔。
桑娩望着鏡子中的自己,視線不可避免的落在淚痣上。
這時一隻白色的觸指伸到桑娩面前。
上端挂着一團白絲。
“桑桑,把白絲攪碎成粉,再讓鬼鬼染個色。”
“就能蓋住你的淚痣了。”
織織細聲細氣的說着。
解決了桑娩的燃眉之急,畢竟鏡中的自己除開頭發眼眸不同,其餘的還是大差不差,沒什麼改變。
要是心細的人,仔細對着照片還是能将她認出來。
桑娩蘸取織織與鬼鬼調制好的粉液,将它遮蓋在淚痣上方。
遮淨。
“鬼鬼,除了這個顔色,你還能調制出别的顔色嗎?”
桑娩垂眼,看向鬼鬼。
“當然可以了,桑桑你想要什麼顔色我都能調制的。”鬼鬼仰着頭一臉驕傲。
桑娩勾唇一笑,張口将自己需要的顔色一一說出。
用粉色點在眼尾,再用黑色畫在睫毛根部改變眼型走勢。
又蘸取灰色掃在眼窩,鼻梁以及臉頰處。
使臉變的更小,更圓。
桑娩回憶着美妝博主強調過的細節,将面中提亮。
最後在鼻尖處點下黑痣。
原本明豔的長相,在妝容的加持下弱化了豔麗加強了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