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來不及躲閃的棕發男人,她拽扯着男人那幹枯打結的頭發,不顧他的嚎叫将其拖拽到地面。
腥熱的氣息從他的褲腿溢出。
溫熱的液體流淌到地面。
蜿蜿蜒蜒的水痕,順着男人被拖拽的路線向旁邊擴散,蔓延。
“也就是見妹妹你好看,我多提一嘴。”
“要是一般人,我才懶得說這些。”
小販适時的停頓,漆黑的眼瞳直直地盯着桑娩。
她立即會意,從口袋中掏出五枚硬币。
對方立即伸出雙手,從桑娩的手中接過。
又從掌心中随便拿起一枚,對着吹了口氣随即放到耳旁。
在聽到金币獨有的回響後,立即喜笑顔開“要不都說願意跟聰明人打交道呢。”
她油膩的眼神黏着在桑娩的臉上“還是這般漂亮精緻的小天仙,真叫人羨慕。”
“少說廢話。”桑娩掀眼,碧色的眼瞳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是翡翠玉湖一般。
冷豔又高傲。
小販一把掀開身旁男人那分辨不出顔色的上衣,祈桉面色一緊,剛要上前制止,手指便被身旁的桑娩緊緊握住。
“别動。”桑娩一貫清甜的聲音,在此時此刻卻變的低沉又陰森。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小販尖銳又夾着泥沙的指尖,點戳在男奴的胸腔處。
男奴身子不斷地戰栗着,忍不住悶哼出聲,像是在忍耐着莫大的痛苦。
桑娩甚至能透過男人胸腔,看到他那不斷跳動的心髒。
以及還在運轉的血管、内髒。
如果忽略他透明的胸腔,那麼此時的他看上去還算正常。
祈桉将視線從桑娩嬌潤泛粉的耳垂上移開,看向對面。
淬着寒意的眼眸,在觸及男人胸腔的瞬間,收縮。
無他,對面男人原本應有的肌肉組織,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留下透明的,藍色晶石鑲嵌其中。
甚至能透過晶石看到他内裡的器官。
小販見兩人臉色驟變,滿意地放下男人的衣服,拿起一旁同樣看不清原本顔色的抹布,擦着寬大粗糙的指節。
将上方的液體擦拭幹淨後,踹向身旁的男人一臉憎惡“髒死了,連膀胱都控制不住,還當什麼男奴幹脆直接銷毀算了。”
縮瑟在一旁的男人聞言,臉色瞬間慘白他哆嗦着唇瓣,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小販面前。
“大人,求您憐惜憐惜我。”
“不要将我銷毀。”他擡手拽向小販的褲腿,啞聲祈求道。
“啧。”小販不耐的擡腳踹向男奴的心窩。
“話怎麼這麼多,我何時允許你說話了?”
男奴不顧心窩的鈍痛,将額頭貼在滿是砂礫的地面上,行跪禮。
“在藍寶石内,隻要是男人。”小販擡眼瞥向桑娩身後的祈桉,眼中隐隐帶着笑意。
“就會變成這般。”她沖着跪趴在地上的男奴努了努嘴示意道。
“也被稱之為藍石病,但它隻在男人間傳播擴散。”
“這裡的空氣、水、以及食物,無時無刻不在加劇着,感染傳播的速度。”
“要我說,趁你的小男奴感染還未加深,你們還是盡早去物站買些必需品。”
“以備不時之需吧。”
“不過若是他的感染加劇了,你也可以把他轉賣給我,畢竟他還算有幾分姿色。”小販摸着下巴出聲。
桑娩不願再聽對面的小販在這裡胡言亂語,準備動身前去物站看看她所說的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在你小男奴體表凝結轉變出晶體的瞬間,他便不是天空之城的公民,而是藍寶石的私有财産。”
“到時你是帶不走他的,還不如賣給我,我出這個數。”小販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金币怎麼樣。”
“你大可以出去問問,我敢保證,整個藍寶石内都不會再有比我出價還高的了。”
桑娩咬唇,拽着祈桉轉身。
未了,回頭眼中帶着怒火。
唇齒間都是鐵鏽氣,她克制着火氣“這麼說,你身後的男奴豈不都是從天空之城收購過來的?”
“也不都是,還有從外面進來避難的男人,他們總是誤以為自己可以整頓藍寶石内部的構造,但最終。”
小販敲了敲身後的鐵籠嗤笑“還不都像這群臭蟲一樣,被關進鐵籠内豢養。”
桑娩眼中劃過了然,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後,便單方面結束了這場對話。
她手心内帶着濕意,但還是抓握着祈桉的手指,并未松手,而是拽着祈桉向後大步流星的走去。
祈桉刻意将腳步放慢,去配合桑娩的步調。
湛藍色的眼中,沒有一絲懼怕。
隻有破濤洶湧,如同浪潮不斷掀起的愛意。
兩側小販的叫賣聲,奴隸的哀嚎聲,以及桑娩鞋子踏在地面發出哒哒哒的聲響。
相互交織,穿梭在他的耳中,形成優美的樂章。
祈桉就這麼默默地注視着桑娩,見她臉頰鼓起心髒戰栗。
她在生氣,她因為那人的話生氣。
她在關心我。
她愛我。
這一認知使祈桉的心髒酸軟、腫脹不堪,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随後猛烈地跳動。
他無法控制内心的悸動,他的心髒無時無刻都在為桑娩而悸動。
祈桉望着身前的人,狹長的眼緩緩彎起,唇角上揚又被壓下。
像是在壓抑着什麼即将溢出的情緒,卻又無法完全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