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着這一大桶肉幹我怎麼可能吃的完。”孫三娘兇巴巴地怼到。
“我、我看你愛吃,便想着多買些等回程的路上也能用來果腹。”
何夕幹巴巴的解釋道。
孫三娘眼尾上挑從桶中抽出一根肉幹放在口中咀嚼“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何夕擺手。
“沒多少是多少?”
“也就二十枚金币。”
“什麼!?”孫三娘立即跳腳,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的呆子。
她撸起袖子氣沖沖的往回走。
何夕跟在她的身後不明所以“怎麼了?”
“你個傻子,被人騙了還要給人數錢!怎麼人家說什麼是什麼!”
“我、我看你愛吃、攤主說這是祖傳下來的秘制肉幹,外面買不到的就想着多買一些。”
“狗屁秘制,這就是随處可見的風幹肉,她怎麼敢的!”
“真當你是好欺負的!”
何夕跟在孫三娘的身後,活脫脫的像是受氣的小媳婦。
與剛剛的兩人,截然相反。
……
一條碎石鋪就的通道,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他們順着通道向前,在通道的盡頭處矗立着冰藍色的立方體。
其外立面由衆多大小相同的四邊形晶石拼組而成。
猶如一個個晶瑩剔透的水泡泡,賦予了整個建築神秘、莊重的質感。
從建築的外貌上看,倒是格外現代化。
桑娩盯着立方體最上方由紅色晶核拼接而成的物站兩字,腳步一頓停站在原地。
身子發顫,整個人不寒而栗。
這偌大的物站,都是由晶石建立組成的,
藍石病,隻在男人間傳播擴散。
而空氣、水、以及食物都是傳播源。
數條消息同一時間湧入她的腦中,相互交織纏繞。
使桑娩本就混沌的大腦,發脹。
遮擋在桑娩眼前的灰霧表面處,出現細細密密的裂痕。
“快、快點。”
“再不快點進物站,咱們也該被傳染了。”
“我可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當什麼男奴,”氣喘籲籲的男人向着身後的同伴招手。
“你等等我!”後面的男人上氣不接下氣的沖着前方的男人喊道。
小販誇張的語調再次在桑娩的腦中響起。
“要我說,你們還是盡早去物站……”
盡早去物站?一個由病原體構成的建築?
笑話!
咔嗒——
遮擋在桑娩眼前的灰霧,應聲碎裂。
她混沌的大腦忽地變得清晰。
桑娩唇色發白,随即便想到了關鍵。
這本身就是騙局。
從開始,那個小販就用了異能。
遮掩住了她的雙目,使她關心則亂。
祈桉見桑娩又在盯着某處發呆,眼中不免浮起憂慮。
桑娩從來沒這麼高頻次的發過呆,這是怎麼了。
他們此時距離物站不過幾步之遙,但祈桉的眼中卻隻有桑娩。
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在乎,那個什麼物站。
亦或是自己的性命。
祈桉剛要開口,就見桑娩臉色一變緊接着她拽着他的手臂向後跑去。
他眨着眸子,眼中帶着疑惑。
“那小販對我用了異能,為的就是讓你靠近物站。”
“物站?”祈桉這才回頭仔細打量。
冰藍色的晶石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芒。
倒是與那男奴胸膛内鑲嵌的晶石一摸一樣。
他眯眼,細碎的散落混雜在一起的拼圖被他一一重新拼湊到一起。
形成了完整的圖畫。
“靠近物站會加速感染。”祈桉語氣中帶着肯定。
“對,集市内所有的小販都統一了口徑,為的就是讓先去集市的漏網之魚再次前往物站,進行感染。”
“咱們現在必須要遠離人群,以及這裡。”桑娩腳踩在石子上方,環顧四周尋找着他們的容身之處。
“要是、”祈桉垂頭喉結滾動,嗓子莫名地沙啞。
“要是我真的被感染了,你、”
“呸呸呸,說什麼呢你才不會感染。”
桑娩直接開口打斷他。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打你。”
她側頭瞪向身後的男人。
清亮的碧眼中帶着惱怒,顯然對男人說的話很是不喜。
祈桉望着眼前氣鼓鼓的桑娩,眼中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桑桑,祈桉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鬼鬼咬着觸指,提醒。
“是腐爛的味道,跟那群關在籠子中的人一個味道。”織織補充。
蠱蟲們稚嫩的聲音,讓桑娩當場墜入冰窖。
她僵硬地轉過身,自欺欺人道“不會的。”她突兀的說着。
“而且,你和他們不一樣。”
“就算染上病了、你也會好好活着的。”
“我也會帶你離開這裡,不用擔心。”
輕飄飄的、泣聲的音調傳入祈桉的耳朵。
他掃過桑娩耳旁叽喳作響的小蟲子低聲應道“我知道。”
“我會好好活着的。”
所以你别難過、娩婉。
祈桉注視着桑娩泛紅的眼眶,幾次擡手想要替其擦拭挂在眼睫的淚珠。
最終也隻是站在她的身後。
近乎沉默的、貪婪的,望着她的側臉。
我的娩娩啊。
他在心裡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