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複,在布杉上留下了斑駁發黃的汗漬。
他擡起胳膊,擦抹着下巴處的汗珠。
随後,蹲下身子,準備拿起放在腳邊的鐵盆,盛起缸中的碎末。
“诶呦。”男人痛呼一聲,撲向前方。
下巴杵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粗糙的晶石瞬間劃破了他的皮膚,鮮血順着傷口淌下,滴落在地。
監工收回踹出去的腳,彎下身子伸手捏撚起缸中的碎末。
男人捂着後腰,向後挪蹭了兩下。
灰暗的眼中滿是恐懼。
監工将手中的碎渣一扔,轉身吼道“廢物!這晶石搗到火候了嗎!你就要把它盛起來!”
“我沒說過,不要耍小聰明!不要偷懶!”
“修複晶柱的過程中,容不得一點差池,出了問題誰來擔責,你嗎!”
他不顧男人的哀求,狠狠地抽打。
男人的哀嚎聲,在碎石區不斷地回響,最後越來越微弱,漸漸地沒了聲響。
“拖下去!”監工擦着脖子上的汗,揮手。
身後的小工,立即垂着頭上前,将半死不活的男人拖下。
姜姝站在不遠處,手中的石錘機械的落下,砸在藍晶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怅然。
“就是這裡了。”梨月指向身前的區域,對着身後的兩人說道。
“你們的家人一個在碎石區,一個在上面。”
祈桉快速掠過面前錘搗着晶石的人們,擡頭看向粗壯的晶柱目光微沉。
“上面?”
他側頭嘴角微微上揚,妖治的面容此刻如同綻放在岩漿中的花朵。
誘人又危險。
梨洋在祈桉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解釋“是,小孩子的力氣不大,但勝在身形小巧,動作靈活。”
“最适合,補修晶柱了。”
說着她對着不遠處剛好空缺的位置,努努嘴“你們先去那兒搗晶石吧。”
桑娩目光隐晦地掃過周圍,點頭。
兩人走到空缺的位置上,腳下濕漉漉一片。
細看才發現是還未幹涸的血迹,她不着痕迹的擰起眉心。
拿起石錘,剛要砸向石缸中的碎石。
霧蒙蒙的水汽便在她的眼下,逐漸彙聚凝實。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壓。
桑娩的胳膊一頓,在意識到是誰後,扭頭看向身側的祈桉。
隻見他神情專注地,錘打着缸中的晶石。
她見此微微一笑,莫名地有一種孩子終于長大的欣慰感。
瞧瞧,誰說反派壞的。
反派可太好了,多會心疼人。
桑娩唇角微微翹起,象征性地對着粉末敲打了兩下。
監工背着手,在人群中不斷地掃視。
目光在掠過金發的女人後,又立刻轉回。
無他,隻因在灰撲撲的務工中,她白的亮眼。
模樣更是一等一的好,使她心中不免生出破壞欲。
桑娩眼前忽地一暗,她剛要擡頭,耳邊便響起沙啞的聲音“停一下,我看看你敲的怎麼樣。”
她順勢停下石錘,讓監工檢查。
監工将粗糙的手插入粉末見,來回摩擦着。
她抿了抿不悅的唇角,冷聲道“敲好了,就趕緊盛出來,還這裡墨迹什麼。”
“是。”她幹脆利落的應聲,神情乖順。
監工見桑娩應得幹脆,撇嘴。
直接将手上的灰塵,抹在桑娩幹淨的衣擺上。
在衣擺上留下一大灘髒污後,才滿意地離去。
祈桉神色一暗,狹長的眼中皆是煞氣。
紅霧中,猩紅色的光點,不斷地在他的周身彙聚。
但因光點與霧氣重合,所以并未讓周邊的人群察覺到異常。
反倒是原本平靜的焰水,忽地湧動了起來。
引起了不少驚呼。
一時間警鈴大作,監工來不及繼續為難桑娩,便匆匆忙忙的向前方跑去。
勞工們借此,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低聲抱怨着。
桑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頭沖他小幅度地搖頭。
示意他沒事。
祈桉趁亂上前,伸手握住桑娩的指尖。
細小的水流,緩緩撫上桑娩滿是灰塵的衣擺。
将上面的灰塵輕柔地撫下。
藏藍色的衣擺恢複如初。
桑娩眯着眼,任由祈桉捏握着手指,從中汲取着涼意。
但,沒過多久。
她享受的臉,忽地僵在原地。
桑娩下意識挺起身子,眼中帶着驚慌。
“祈、祈桉,你别鬧。”
在桑娩不知不覺間,祈桉不知何時将她圈到懷中。
她擡手推搡着祈桉的胸膛,堅硬的觸感由掌心傳遞至大腦。
桑娩卻無暇顧及,隻因那細小的水流,在清理完後并未離去。
而是緩緩撩起礙事的衣擺,
圈卷在纖細的腰肢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