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的黑皮女人,咬牙望着眼前的巨物,一時間不知該将自己的手放在哪裡。
那蠕動的巨物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觸須與凸起的膿包。
看上去并不能承力,甚至可能一碰就會被戳破,露出裡面的膿液。
腐蝕她們的皮肉。
“二、”賀歡不緊不慢道。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被毒液腐蝕也總好過被焰水生生燙死。
黑皮女人顫着手,摁放在格外柔軟的膿包上,用力。
看上去格外脆弱的膿包,卻并沒有因為她的用力而破裂。
反而用溫熱柔軟的凸起,包裹着她冰冷的掌心。
黑皮女人眨了眨眼,手臂用力。
率先背着工具,登爬上了晶柱。
其餘的人見狀,也不做猶豫,忍着手下的觸感,向上攀爬。
越來越多的人,攀附上藍楓花。
重力無形中越增越多。
遠處看,像是巨大的一顆枯萎得病的老樹上,倒挂着許許多多數不清的渺小的果實。
桑娩的小臉随着,藍楓花上不斷增加的人數,變得越發蒼白。
淺綠色的異能源源不斷地輸進藍楓花内,像是無底洞一般。
操控着它捆綁固定住眼前的龐然巨柱,所要耗費的異能遠比桑娩想的還要多。
晶核内所剩的異能越來越少,更别提上方逐漸增加的重量。
都在為桑娩為數不多的異能,增添着負擔。
就在桑娩擰眉試圖壓下額心處的脹痛時,一抹溫和的能量從左側傳來。
滋潤了她幹涸的晶核。
她扭頭,看向身旁。
對上了一抹怯怯的笑容。
“我看你不太舒服。”
鄭又細聲細氣地解釋,生怕引得對方不快。
桑娩莞爾,柔聲道“謝謝。”
刺痛的晶核被暖流包裹,撫平了所有的不平與疼痛。
秦戈看在眼裡,向遠處的賀歡勾了勾手指。
賀歡見狀,小跑幾步從空中飛躍人流,來到秦戈面前。
“秦隊,你叫我。”他語氣爽朗,與先前陰翳的聲調判若兩人。
朱鵲被人流裹挾着向上,在攀上‘異蟲’的瞬間。
那柔軟滑潤的觸感使她汗毛乍起,她強忍着不适向上攀爬幾步。
轉頭下意識,尋找着那名淺棕發的男人。
來回巡視的眼眸忽地頓住,落在最遠處。
衣着整齊的棕發男人正笑眯眯地與眉眼銳利的男人說着些什麼。
朱鵲措不及防地與那個男人對上視線,體内的雷達發出尖銳的鳴叫。
她幾乎是僵硬地轉回身子,繼續同手同腳地向上攀爬。
無人發現這一插曲,就像除了朱鵲也沒人發現那個淺棕發色的男人根本就沒喊出最後的那個‘一’字。
秦戈收回視線,攤開手掌。
掀眼看向身前嬉皮笑臉的賀歡“桑月的異能支撐不到晶柱修複完,你拿着這個,跟着她。”
“這是、”賀歡盯着靜卧在秦隊手中的紅寶石戒子一臉詫異“秦隊,這可是女皇賞給您的晶核戒子,您就這麼拿出來了?”
紅色的寶石,在黑色的皮質手套下閃爍着光芒。
“夠她堅持一段時間了。”秦戈淡淡道。
賀歡偷偷打量着秦戈的臉色,隻見他面色自然絲毫看不出肉痛的神情。
不禁自語“您到是舍得,這些異能灌下去她還不得連跳個幾級。”
秦戈掃了賀歡一眼“别廢話,快去。”
賀歡應了聲,接過戒子就向桑娩走去。
“晶核戒子啊。”
小巧的戒指上鑲嵌着深紅色的晶核,是由唯一一個七級空間異能者的晶核鍛造而成的戒子。
要知道,異能者修煉到六級就已經是極限了。
偏偏這個空間系異能者修煉到了七級,雖說他沒過多久便爆體而亡了,但七級異能者的晶核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烏托邦的領主卻運用獨特的技術将那個異能者瀕臨爆破的晶核保留了下來,卻還是沒能阻止它碎裂的結局。
七級的晶核,就算破裂成碎片所蘊含的能量還是低級異能無法比拟的。
女皇當時也是拿無數物資才換得這一小塊寶石,并将它賞賜給了立功無數的秦隊。
想當初,他可是羨慕了好長時間。
賀歡捏着這枚晶核戒子,走向桑娩。
倒是便宜那個小漂亮了,賀歡暗暗地想着。
内心卻沒有多少肉痛的感覺,反倒這個寶石應該很襯她的手指。
彼時的桑娩正盤腿坐在地上,兩側耳垂上的耳飾悄無聲息地向下爬行。
隐入她的衣領。
“恩人,您熱不熱。”鄭又說着将兩隻手湊到桑娩眼前,揮動着兩隻不大的手掌。
桑娩額前的碎發被鄭又扇動的熱風撩起,她擡手擋了擋“省省力氣。”
嘴上這麼說着,卻也沒躲開。
鄭又聞言反而湊得更近了些,手掌扇動的幅度更大了“可是恩人您的臉都熱紅了。”
她眨巴着眼睛,鼻尖上也挂着細密的汗珠,活像隻殷勤的小動物。
桑娩勸阻無果,便合上了眼,保存體力。
“喲,你倒是清閑。”
一道懶洋洋的嗓音從旁邊傳來,尾音微微上揚,帶着幾分刻意的嘲弄。
桑娩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誰在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