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洞是推搡的那一下,這個記仇的賤人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才用了這麼下作的手段來報複她。
朱鵲趁她愣神的功夫,弓腿擡手,連推帶踹的把孫藝從身上掀翻下去。
孫藝被踹得整個人向後滑去,後腰狠狠撞在凸起的晶石上。
‘嗬。”
她仰面癱在地上,口間溢出痛苦的喘息。
朱鵲撐着膝蓋起身,低頭。
系在她額頭的綁帶,早已濕透,燈光随着她垂頭的動作下移。
落在了,孫藝的臉上。
那張清秀的臉,此刻扭曲的不成樣子。
見朱鵲靠近,孫藝強忍着後腰的刺痛,撐着胳膊拖着受傷的身體向後蹭去。
朱鵲這才注意到,孫藝的右手始終死死按着後腰,行動困難。
孫藝眯起充血的雙眼,逆着刺目的強光看向逐漸逼近的朱鵲,啞聲道“賤人,我救了你那麼多次,你竟然這麼對我!”
孫藝恨不得撲上去,啃食她的血肉。
她的好心全都喂給了畜生!
“我?”朱鵲指着自己語氣疑惑“我怎麼對你了?不是你發瘋先撲過來的嗎?”
“我隻是想把你推開。”她一字一頓地解釋。
可以說她現在還能耐着性子跟孫藝解釋,也是因為對方确實救過她,或明或暗,不止一次。
朱鵲偏頭,頭頂上的光束随之傾斜,跟着一起落在孫藝身側。
她那藍色的上衣,早已被血液浸透,暗紅的血液在她的身下彙聚成一灘血泊,
朱鵲不動聲色地,擰起眉心。
下意識将手插進隆起的口兜裡,五指緊攥着兜内堅硬的油紙。
手腕幾不可察地擡了擡,又緩緩垂下。
“你胡說!”孫藝突然揪住自己的頭發,指尖的傷口再次崩開“要不是你故意的,我怎麼會一直聽見那個聲音,我都找過了,隻有靠近你的時候,那個聲音才會越來越響。” 她的聲音嘶啞破碎,音調帶着顫音。
孫藝手肘撐地,喘着粗氣,掙紮着翻過身。
失血讓她的臉色灰敗如紙,眼下的黑青幾乎快要蔓延到鼻尖。
孫藝艱難地向前爬行了兩步,靠近朱鵲時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緊緊攥住她的褲腿。
布料上立即洇開一片粘膩的血漬。
她不管不顧地,仰起臉乞求道“我真的受不了了,朱鵲,算姐姐求你,看在咱們昔日的情分上,你就放姐姐一馬吧。”
“我真的要被逼瘋了。”
她扯着朱鵲的褲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黯淡的眼眸中迸發出最後求生的光芒。
朱鵲歎了口氣,蹲下身。
将手腕從兜裡擡起“孫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是有你說的那種能力,何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孫藝緩緩垂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朱鵲也不在意,此時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朱鵲低下頭,挑開油紙的邊緣。
“高溫下,人會出現幻覺。”她抿了抿幹裂的唇,伸手撩起孫藝身後被血浸透的布料。
拳頭大小的傷口,赫然暴露在滿是粉塵的空氣中,血肉模糊,仍在汩汩滲血。
朱鵲将油紙傾斜 “我隻剩下這些藥了。”
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覆上那片猙獰的傷口。
“血止不住,你會感染。”
粉末幾乎是落下的瞬間,就發揮了藥效。
它發出輕微的‘嘶嘶’聲,在表面凝結成一層薄薄的透明膜,把翻卷的皮肉暫時密封起來。
朱鵲見藥起效了,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會兒輪休,你先去。”朱鵲見她一直不說話,頓了下刻意将語氣放緩“我看你狀态不好,先去外面放放風清醒一下,再回來。”
回應她的隻有遠處敲砸晶石的聲響。
朱鵲意識到了什麼,五指猛地扣向孫藝的肩頭,将她從地面上拽起。
燈光下,孫藝的臉終于暴露在光線裡。
她雙眼上翻,碩大的眼眶内隻有眼白,嘴角不斷地提高,露出帶着血沫的牙齒。
僵直的身子,在暴露在光線下的瞬間。
劇烈抽搐。
朱鵲擡腿,騎在她的身上。
手疾眼快地撕下孫藝的衣擺,随便團了團,塞進她的嘴裡。
防止她咬斷舌頭。
“我的藥、很貴的。”朱鵲咬牙。
“所以,你最好給我撐住。”
向來平穩的語調中,帶上了不易察覺的焦急。
回應她的,隻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
“不給扇風,扇我也行。”賀歡喉結重重一滾,刻意壓着聲音道。
他眼尾上挑,目光緊緊黏着在桑娩的臉上。
帶着隐秘的渴望。
桑娩搖晃的手腕頓住,垂眼看向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綠眸裡滿是不可置信 “你熱瘋了?沒事說什麼瘋話。”
賀歡彎唇,低笑出聲。
“怎麼會,我清醒的很。”
他盯着桑娩,一字一句将字咬的格外纏綿“你扇的我,可舒服了。”
賀歡拍揉着,剛剛被桑娩扇過的胸口。
充滿暗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