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若是改變了主意,可随時過來說一聲,我安排人給你送過去。”簡柏意也不勉強,擺了擺手讓上前的阿樹停了腳步。
“就送到這裡吧,我們就先回了。”
蘭霧轉身看着身姿如同松柏,說話也是溫言溫語,亦有禮的簡柏意心裡滿滿的滿意,又看了眼自家的哥兒,怎麼看怎麼配,這簡家家中雖是商戶,不能考取功名,但最起碼不會像堂姐的女兒,雖說是嫁給了秀才,但整日裡勞累,反而那秀才仗着自己有了秀才的名頭,整日裡在家吆五喝六的。
待出了大門,金免秋瞅了蘭霧一眼又一眼,還是沒忍住:“娘,你剛剛問他那麼多幹嘛呀,我隻想在家中好好陪着你和爹,再說了,我現在還小呢。”
“哼。”蘭霧悶笑了一聲,“哥兒大不中留啊。”
“娘~”金免秋不好意思了起來,快步的往前走了一點,“我們快回去吧。”
臨近隅中,在外面閑聊的人越發的少了起來,路上走着的人也冒出了些許的熱汗。
“天變得更熱了。”金免秋舉起手輕輕的沾了一下額頭,窄袖碰到時突然想到了那日的帕子,洗好曬幹後給放到了屋裡,一時間竟是給忘了個幹淨,下次出門還是帶在身上好了,遇到了就直接還給他。
“哎呀,這個天奧。”蘭霧擡起頭朝着天上看了過去,光線太強,半眯着眼也都看得不太真切,“地裡的麥子也快要收了,雖然曬得很,但這個天氣收是最好了。”
“是啊。”金免秋放下了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好似就是這個夏季,臨近收麥時突然下了一場雨,地裡的麥子一半被毀,到處彌漫着哭泣和歎息的聲音,“娘,我前兩日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臨近收麥的前兩天突然下了一場大雨,麥子都毀了,不如我們就提前收了吧,也免得真的發生。”
“呸呸呸,可别說這個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蘭霧扭頭就往地上“呸”了幾下,“這麼大的太陽,應該不會下吧。”
說罷,卻也難免有些擔心,記得免秋還小的時候突然下過一次,那一次的水幾乎淹到了腰部,地裡的隻有一小半能吃,還要給官府交糧,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餓成了皮包骨。
一回到家,金免秋就把放好的帕子拿了出來,翻來覆去的找了一個帶有花紋的木盒,疊成了四方塊輕柔的放了進去,蓋子蓋上時,最後一絲光亮融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