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軟的腰肢抵在堅硬的大理石桌沿。
要他的一隻手掌托着,才不至于腿軟到倒下去。
好不容易攫取到一點稀薄的氧氣又會被對方奪走——連胸口也被壓得死死的喘不過氣,男孩子的力氣原來可以有這麼大,他們的身體都是這麼熱的嗎?
一股沒來由的熱浪從上往下、又似是從下往上燒,燒得她渾渾噩噩,燙得她通體發紅。原本櫻花色一樣的唇瓣此刻如同鴿子血寶石那般誘人注目。
牛奶的味道早就沒有了。
栗猶千葵确信這一點,現在被品嘗的是她自己。
不懂得“吃”的家夥隻能被“吃”。
她忽然間想起了叢林間弱肉強食的法則,在戀愛裡也是這樣嗎?被敏捷迅猛的鷹所盯上的兔子,不管躲到哪裡去,總有一天會被吞食入腹。
她也會被吃得幹幹淨淨嗎?
……
女孩微紅的眼尾滲出了一點淚光。就連勾住他脖頸的雙臂都好像失去力氣,一點一點地往下落。
像是被烤化的棉花糖,即将變成一灘糖水。
終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這種要求,就連工藤新一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提出來,在那一瞬間似乎是動物的本能在作祟。
果然人類不管演化到多麼高級的物種,隻要面臨最原始的欲望就會重新變回禽獸的樣子。
哪怕在這一刻,生出罪意的情況下,也會有一種從靈魂深處升上來的快感和愉悅。
想看她再哭一會兒。
女友的嘴唇一張一合,柔軟的胸脯在微弱的起伏,試圖發出一點求救的聲音,盡管,落在他眼裡,是再次邀請的信号——但還是停了下來。
悶悶的抽泣聲在耳邊響起。
“會死掉的——真的、會死掉的。”
她語呓不清地告饒,害怕到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怎麼會死掉。”
他抹去她臉上的濕意,居然還有心情笑。
“第一次做不好的事情,第二次第三次或許就有進步了。做任何事都需要一個過程——難道千葵不想把事情做好嗎?”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發言,少女迅速搖了搖腦袋,抓住他手掌,臉上的潮紅還沒有退去,明明有想說的話卻憋着不說,委屈得淚水又要開始泛濫。
再哭下去的話,眼睛會腫得很厲害的。
不過,她怎麼可以有這麼多水可以流啊。
重新變回人類的少年好模好樣地安慰着對方,還有别的糟糕的念頭也一并因着她的淚水收了起來。隻是拉下她衣擺遮住腰間那道被壓出的紅痕時,多問了一句,晚上回來要不要上藥。
*
論壇上關于代代木車站縱火案的輿論還在持續發酵。
來到學校,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讓每個人臉上都顯出異常的興奮與緊張。
二年B班的尾城老師在講台上寫下應景的秋日俳句——“長街寂無人,咯吱咯吱鼓翅聲,一隻螞蚱飛。”而底下嗡嗡如同昆蟲振翅的雜音哪裡僅一隻螞蚱在飛。流言就像不知在哪點燃的火苗,然後竄得一下成了野火,燒得到處都是。
就算是老師之間,也有不少人暗自揣測。
那個間島,是個在“黑名單”上常駐的家夥。就像是一道抹不掉的污漬,變得再糟糕一點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殺人、放火、囚禁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哈,青春期的少年沖動起來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和案件相關的家夥——比如曾經和淺井交往過的男生,還遭到周圍人的調侃,“還好你和淺井分手的早,不然死掉的就不是古井浩志了。”
……
不是他做的。
栗猶千葵在心底默默定下結論。
那天在審訊室裡看到的間島未步,神情激動、言辭混亂,而且就算他真的把淺井彩香控制了起來,但人最後卻死在古井書店,中間一定有發生什麼變故——說不定是淺井彩香自己跑了出來,遇到古井老伯才向他求助。
在間島未步趕到古井書店和淺井彩香到達古井書店之間,一定還有一個隐藏了行蹤的家夥。
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對淺井彩香、古井大介、間島未步這三個人中的誰抱有敵意。又或者都有——淺井彩香的前男友、古井老伯曾經罵過的學生、間島未步欺淩過的同學。
要是有一份名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