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陵越現身以來,自己就跟着他了。
他也在逐步地成為大家的大師兄。
自己也在他身邊,逐漸地成長,幫着他做事,他也視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
而陵端這人,自己也是打第一眼就覺得這人可能做事不行,但搞事絕對很行。雖然見他第一眼的時候,他還穿得周吳鄭王,還看着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可後來發生的事麼...
自己在看人上是很準的,就譬如現在自己覺得面前這人是真有可能會把自己給吃掉,那是一樣的。
他很兇,但刻意收着。
對于自己的這個話,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但自己卻覺得涼意更甚了些:所以,才這麼早就站隊了麼?
他這話,讓自己蓦地一驚,不由擡眼看向他,搓撚着衣角的左手也停了下來。在與他那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的眸子對視不到片刻,受不了他那似尖刀般解剖的目光,趕緊地就把目光移向他處,氣息一緊,左手中的衣角也被捏緊了。
這家夥兒是有透視術嗎?
怎麼什麼他都知道?
這...
自己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希望用口涎稍微潤上一潤自己那已經快似龜裂般土地的嗓子,但口涎稀少,不過是無用功而已。
自己感到,自己的心再次活躍起來,甚至跳動的聲音隆隆的,在自己的耳朵邊炸開,就像是擊打着的激烈的鼓聲一樣。
甚至在某一刻,自己的耳朵還發出了尖銳的耳鳴。
這家夥兒真像是從閻羅殿裡來索命的惡鬼~
也不知道是頓了多久,自己這可憐的小心心才願意稍微停下這趕路的腳步,氣息也慢慢跟着平緩下來。
此刻,自己感到,自己的衣領有些濕潤。
果然還是被吓得不輕麼?
可這被吓到,不也是很正常的麼?
誰願意在别人面前跟個沒穿衣服的小孩兒似的?一覽無餘?
這家夥兒也忒可怕了些。
再說,分明今天是自己打算來做刺探的,怎麼現在還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給反客為主了?
嗯~~~
一定是他太可怕了~
淡定~淡定~
他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
你應該反擊回去才對啊~
自己在心底裡默默地為自己加油打氣,但仍舊的,這身子卻還是有些戰栗。
自己抿了抿唇,正想開口,他卻忽然一把拿過我面前的杯子。跟之前預計的一樣,一道掌風推開窗戶,沖着杯底一拍,茶水往上一翻,再一道掌風送出去。接着一道勁氣,将窗戶關閉,又為自己添上一杯新茶,甚至為自己将茶溫熱。做完這些,他把茶杯往自己這方一遞,但沒有把茶杯放在桌上,而是他拿着杯子,手放在半空中。這應該是要自己接下,并且喝上一口的意思。
然而,在這個時刻,卻莫名出現了一個四面楚歌的選擇。
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喝,是對方關心你,瞧見你吞咽了一下,應該是渴了,所以這是在貼心地照顧你。
不喝,是因為對方太過可怕,這種溫情平淡的舉動,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這茶裡擱了烈性毒藥,就等着你喝下去,看你在他面前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毒發身亡,讓你廢話這麼多,這下是徹底安靜了。
瞧着這情況,其實自己的内心也挺糾結的。
但從整體來看,一切都是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他也沒動什麼手腳,應當是可以信任的。再加上在這種情況下,若是透露出懷疑他的樣子,怕是...
有些害怕在他面前糾結,自己是迅速地拿過了杯子,确實是可以入口的溫度,趕緊喝上一口,一則表示自己接受他的好意,他可别想多了。二則自己的嗓子的确發緊,很難受。
在自己接過了杯子之後,幾乎叫做是猛地灌下一口,瞬間覺得舒暢了許多。
正欲放下杯子,竟發現他從袖管中抽出了一張絲巾,正在擦拭他方才遞杯子的手。
這讓自己有些狐疑。
這是怎麼個意思?
是他真的給自己下了毒?
還是嫌自己髒?
自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向手中的茶杯看去,心裡那叫一個沸反盈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