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和陵雲離去之後，書房蓦的便安靜下來。

方才那些紛紛擾擾好像一瞬之間便落了幕。

陵越捏了捏鼻梁，有幾分輕微的倦怠在他的身體裡遊移。

想得之前陵陽的異狀，其實陵越心裡是感到頗為奇怪的。

并且，隐約的，陵越感覺到陵陽異狀的背後，或許是給屠蘇翻案的機會。

但這種沒着沒落的感覺，委實令人不太舒服。

以往，陵陽在說很多事情的時候，并不避諱什麼。

而這次...

難道是芙蕖那裡的問題很嚴重嗎？

還是因為有陵雲在，有些事情不好說？

可之前，陵陽也有些...

感覺到關于芙蕖的事情，确實是有點問題，加之屠蘇畢竟是芙蕖放走離開的，他也想從芙蕖那裡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至于紅玉那裡，雖然有所了解，但芙蕖卻代表的是整個天墉城中相信屠蘇沒有殺害肇臨的弟子的普遍想法，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

想要還屠蘇清白，不僅僅是要從整體的事件入手，還應該從天墉城中衆位的态度和所持的觀點入手。

之前，陵陽也提到了一些天墉城内這些長老的狀态。

芙蕖...

雖然并不應該得到特殊的對待，但實際上卻還是獲得了特殊的對待。

如此一來，或許芙蕖的态度也是關鍵。

想到此處，陵越不由抹了一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但折騰了這麼一天，幾乎是無間隙的折騰，陵越也确實感覺到了疲憊。

面對芙蕖，可以說是要打一場硬仗。

不僅僅是因為芙蕖的眼淚和洶湧的情緒，也因為芙蕖可能提供的線索。

陵越還是希望能夠有一個良好的狀态來面對芙蕖的，遂走去了陵陽給他備茶的地方，取過茶葉罐，舀了一整勺茶葉出來，用内力全部震碎成粉末，也不管是何種難以下咽的滋味，一口吞下，再灌下兩杯水去。

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擱，陵越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滋味可真是...

陵越緩步來到書桌前，瞧着亂糟糟的書桌，趕緊一個法術扔去，将書桌迅速整理，再在椅子後方的博古架上選了本書，氣定神閑地坐下，借着燈光，慢慢翻閱。

其實，此時的陵越，心思并不在書上，而在調息上。

拿一本書來，不過是做給芙蕖看的。

否則，若是讓芙蕖瞧出了他此刻的疲憊，或許今晚便不能盡快拿到該由芙蕖這邊提供的線索了。

或許是因為長大了，懂事了，芙蕖不像小時候那麼黏他。也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天墉城中的幾次黑衣人事件，芙蕖知道了他身上的職責。

當他哪怕是很輕微地泛出疲态的時候，芙蕖都會選擇離開，給他休息的時間和空間。

但現在，卻真的不能要這麼一份善解人意。

屠蘇還在等着他翻案呢~

或許是芙蕖的情況也不太好，原本預計的一刻半鐘的腳程，竟已經到時間了，但人卻還沒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