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警察們并沒有對他刻薄的語言感到不快,甚至隐約可以看到他們臉上有一絲動容。
“我很高興,江戶川景光先生,您确實是一個好人。”中間的警察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好像透過他在看着什麼。“這都是好幾十年前的恩怨了。”
“我也和您一樣,屬于外來人,在這個城市工作近三十年,我也質疑過,為什麼人們要将這裡演變成一副犯罪都市的模樣。可是,事實上,我們的國家不禁用槍支,我們的政府根本沒有權限限制熱武器。而四十多年前,在這個城市出現了一支引起血雨腥風的藥劑,那是羅娜教授的心血,它本來是造福人民的工具,卻被有心人利用,成為了害人的武器。”
左邊那位情緒比較激動的警察垂下眼簾,歎了一口氣,“我的祖父也是一名警察,他經曆了當初的那場血腥慘案,曆時六個月,死亡人數超過了兩萬人,就算能活下來也是苟延殘喘,整個聖特裡斯就好像地獄一般。”
“你們說的是當初羅娜教授研制出的精神藥劑成瘾事件?”
“是的,世人都以為将藥劑禁用後就事情就結束了,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有人在暗地裡繼續藥劑的研究,在那場血腥慘案裡面渾水摸魚,将全城人都當作了實驗材料,在最重要的水源裡面下藥,這才造就了兩萬人死亡的驚人事實。”
松田陣平接受着巨大的信息量,他立馬就想到了他們指的是什麼。“烏鴉,那群原始藥劑的狂熱擁簇者。”
“是的,看來你是去過馬缇娜酒吧了。”
“他們當年在水中下的藥劑确實比羅娜教授的精神藥劑藥效更厲害,隻要是沾染上的居民确實從身體素質上呈現出不同程度的增長,但随之而來的就是暴起的負面情緒,上到領導人下到流浪漢,每個人都在精神的高度折磨之中。”
最右邊的警察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着,“最恐怖的是,這種影響同樣被我們的後代遺傳了。”
松田陣平睜大了眼睛,“...可遺傳性?”
“是的,這也是為什麼三大幫派橫空出世但是政府沒有打擊阻礙地原因。”
松田陣平深呼吸一口氣,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嚴重,原始藥劑可以說徹底的改變了這個城市,羅娜教授的好意被惡人利用,最終承受一切的平民至今都深受影響。
“羅娜教授的弟子們确實是天才,他們将這個搖搖欲墜的城市從邊緣拉了回來,給了我們一條生路。但是那群烏鴉,那群該死的烏鴉,依舊盤旋在陰暗的角落,觊觎着這座城市!”
“所以我們警方作為明面上的力量,平日的巡邏說是要抓幫派份子,其實大家都知道,我們找的是那群外來的烏鴉。幫派對此也心知肚明,他們在暗地裡搜尋着烏鴉,同時在藥劑上也不落下,隻希望有朝一日能解決藥劑給我們帶來的影響。”
“大多數居民其實也知道,畢竟當年那場血腥慘案讓人難以忘懷,他們也許不知道有烏鴉,但是他們知道幫派和警方一直在警戒着什麼。”
松田陣平垂下腦袋,盯着桌面上的花紋,腦袋裡閃過了萬千思緒。“所以大多數人都會系統性的學習着那些危險的知識技巧,甚至你們還要去引導人們習慣自我保護。舉行大型的幫派活動,一方面是放松居民們緊繃的精神,一方面也是鼓勵他們去掌握決定自己命運的能力。原來如此,你們是自然法則派啊。”
中間的警察笑了笑,“至于您擔心的傷人事件,本身我們的身體素質就很好,加上藥劑的開發也很成熟,醫療系統也遠超世界水平。經曆了當年的血腥慘案,這座城市隐性規則就是不允許殺人,違反了這一條的市民,自然會有黑天鵝來懲戒。”
“我們提出的這個提案和之前大多數合作一樣,一方面可以達成您的教學效果,一方面,這樣的活動也能讓居民們參與其中,可以說是雙赢。”
“這座城市本就不安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招來烏鴉的攻擊,與其讓人坐以待斃,不如讓他們能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反擊。當初他們下藥,改變了我們數百萬人的人生,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報複回去。”
說到這裡,三位警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的太遠了,趕緊把話題重新拉回來,“說這麼多也不是刻意的強迫您答應我們,隻是有些事情确實要放在前面說清楚,讓您誤解了是我們的失誤。也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不用現在給予回複。”
松田陣平站起身,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讓我回去考慮一下,再來給你們回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