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神秘的笑了笑,“隻是興緻來了,我想試一試。”
今天還真是幸運啊。看着貝爾摩德離去的身影,波本坐在原地,看着手中已經見底的酒杯,如果不是在外面,他此刻都想笑出來了。
酒吧内魚龍混雜,不是想事情的好地方。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也離開了酒吧。
“這不是安室小哥嗎,終于看到你了。”路過一家報刊的時候,認識的店主大叔喊住了他。“你的筆友又給你來信了,好幾天都沒看到你來拿,我都想找人聯系你了。”
安室透站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這個地方确實是他經常收信的位置,那個所謂的筆友也不是外人,而是諸伏景光。這隻是他和諸伏景光交流的一個常用方式。他們如果因為任務長時間不能見面的話,就會用這樣的方式交流近況。
但是諸伏景光已經死了,已經不可能還有筆友給自己寫信了!
“....能告訴我是誰送過來的嗎?”一般情況下,他們不管是誰寫的信,都會趁老闆還沒上班,夾在新送來的報紙上面。所以以往,老闆疑惑為什麼信件會和報紙一起送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會轉移老闆的注意力。
“說來也巧,這一次我終于碰到送信的人了,真不容易啊。”大叔非常興奮的說着,“真沒想到,安室小哥的筆友居然是一位身材纖細的女性,就是帶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
女性,那就更不可能是諸伏景光了。安室透背後驚起一層冷汗,背後的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到底知道了多少,自己的卧底身份有沒有暴露?
内心百轉千回想了很多,現實中安室透一如往常接過了大叔手中遞過來的信件。
“哦對了,那個小姐還留下一句話。”大叔撓了撓後腦勺,“她說,‘比起黑麥,蘇格蘭更喜歡波本。’這是你們的什麼暗号嗎”
“?”安室透沒能控制住内心的情緒,手上一個用力,差點把信件揉成一團。
“幫大忙了,謝謝。”已經沒有多少心情去思考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報刊,就連回去的路上自己思考了什麼都無法記清,幾乎是腦海内一片空白的回到了熟悉的安全屋——這是隻有他和諸伏景光知道的安全屋,屬于公安警察降谷零和公安警察諸伏景光的安全屋。
坐在布滿灰塵的沙發上,降谷零看着手中皺巴巴的信件,顫抖的手無力到撕不開信封封口。
也許真的有奇迹發生呢?萬一真的是他呢?命運是不是真的在這一刻眷顧了他呢?
降谷零此時不願意去思考其中的陰謀論,但是屬于理性的一部分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真正的諸伏景光早就已經死在四個月前的天台上,就連屍體都是他負責處理的。可是感性的一部分死死壓制着理性,什麼責任感,信念感,在這一刻統統被内心的情感按壓着。
信封很薄,在盡可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降谷零屏住呼吸,打開了信件。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隻有幾個字的白紙,字迹非常眼熟,是一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字迹。
‘向着目标前進,我們終會相見。’
‘勿念。’
随着白紙而來的,還有一個邊緣泛黃的櫻花标本,小小的櫻花從信封中掉落出來,落在降谷零的手上。
在自己剛剛決定潛入組織的時候,為了諸伏景光不會擔心自己,他給他留下的離别信裡面寫了這句話。而如今,同樣的話語出現在這裡,熟悉的字迹,熟悉的櫻花,降谷零眼前突然模糊了。
“hiro....”他輕輕握着手中的櫻花,低垂着腦袋掩蓋住臉上滑落的淚痕。“太好了....”
和幼馴染生離死别的第一百三十四天,終于收到了來自于幼馴染的生還消息。這一刻,哪怕自己親眼目睹了諸伏景光死亡的現場,哪怕自己親手處理了諸伏景光留下的屍體,哪怕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諸伏景光死亡的真相,但是在這封信面前,降谷零抱着那麼一絲希望,像是抓住了蜘蛛絲的信徒一樣,虔誠的擁抱着這一片小小的櫻花。
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櫻花标本,深深看了白紙兩眼。在一片火光中,信件和白紙被燃燒殆盡,留下了一小堆灰燼。
腦海中突然閃過在酒吧内貝爾摩德異常的舉動,降谷零像是意識到什麼,再一次将調查四十年前的事情提到首位。
“hiro,我會繼續潛伏下去的。”降谷零深呼吸,仿佛又回到了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我也會,等着和你相遇的那一天的。”
我們會在光明中擁抱彼此,互相笑着說: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