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茫然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另外一家醫院的門口,不管怎麼說,臉上的抓痕還是需要處理,不然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但與之前意氣風發的時候不太一樣,現在的男人頗有幾分杯弓蛇影的感覺,冷不丁看見一個消防栓的影子都要膽戰心驚很久。
“這個醫院…應該沒問題了吧…”男人望着醫院上面的牌匾咽了口口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動了進去。
“爸爸!都告訴你不要喝那麼多酒了!”剛一踏進醫院的正門,男人就聽見了少女無奈的抱怨。擡起頭一看,一個中年男子穿着花襯衫黑褲衩,大大咧咧的靠在牆角,捂住自己的嘴巴面若菜色。
另一旁站着的少女攥緊了自己的拳頭,臉被氣的通紅,但在看見男人的時候,還是非常有禮貌的欠了欠身以表歉意。
‘看起來是不靠譜的爹和靠譜的女兒?’
男人并沒有想太多,好奇的多看了幾眼之後便去給自己挂号了。
“………對,隻是野貓抓傷…”男人正在給登記的醫生描述情況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幾聲驚呼聲。
男人雖然大腦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但是身體依舊慢了半步。在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醫生動作行雲流水的拿出了手機放在桌上擺好位置錄制視頻随後幹脆利落的蹲到導診台下面之後,男人這才完成了轉身的動作。
隻見一個帶着兜帽的男人手中扯着幾個明顯是女性款式的包包,一路躲過走廊上的人群,飛快的奔向不遠處的醫院大門。
“喂!那邊是………”有陌生路人想要阻止男人,但是還不等他話說完,男人已經靠近了真正的危險源。
隻見少女眼神一變,有力的雙腿微微半蹲,整個人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漂亮的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小腿猶如辮子一般精準的落在了男人的胸口,直接講男人踢出去十裡地外。
“……空手道優勝…算了反正這裡急救很方便你死不了還挺會選位置的這人。”陌生路人這個時候才把自己的後半句說完,略有些沒眼看的撇過了腦袋。
男人看了眼在空中橫飛到另一面牆壁上并且把牆壁砸出來了一個明顯的凹痕裂紋的某犯罪嫌疑人,再看了看已經開始鼓掌喝彩的米花市民,以及熟練的用擔架鏟起已經失去意識的犯罪嫌疑人的護士們,再一次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中。
身後導診台的醫生緩緩站起身,探探腦袋看了看被鏟走的男人,略微惋惜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不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連米花町空手道選手都認不出來,還混什麼啊。”
男人呆滞的轉過身木讷的詢問着,“請問空手道選手這個…有什麼門道在裡面嗎?”
醫生看了看他,心下了然,“第一次來米花町啊?來,看看後面的電視。”
順着醫生手指的方向,男人偏過頭,看到了身後大屏幕上面的新聞頻道。
“……是我們空手道不敗的帝王——京極真出手!攔下失控的列車拯救了一個八周大的嬰兒!據本台記者了解到,此次事件不是意外!兇手蓄意傷害抱有嬰兒的女性,現已被警方逮捕!現在讓我們采訪一下我們的大英雄京極真………”
電視上的記者小姐明明說的是中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大腦響應了很久都沒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什麼叫做,攔下失控的列車?是他想的那個列車嗎?是他來米花町的那個交通工具嗎?不是,這個叫做京極真的哥們兒還是個活人嗎?
“呀…不愧是空手道四百連勝的京極真,這水平,簡直絕了。”身後的醫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了一包瓜子,正和大廳裡面的病患混在一起對着電視屏幕指指點點。
男人左看了看一手扛着中年大叔去看醫生的妙齡女子,右看了看電視上一臉羞澀正接受采訪的黑皮青年,一時失語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起。
所以他幹脆放空了大腦,決定放過自己,也放過這個世界。
接下來有驚無險的去打了一針狂犬疫苗,男人拿到了除疤的藥品之後便離開了醫院。他走到路邊去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與剛來的時候一臉興奮渾身桀骜不馴完全不同,現在的他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渾渾噩噩的倒在後座上,簡單的和司機說明了自己要去車站的想法後便一言不發的看着窗外。
“好哦~請您系好安全帶,我們要出發啦~”半長發的有些年輕的司機俏皮的說着,平穩發動汽車進入主路。
男人看着窗外不斷向後倒去的風景,腦海中快速的開始閃過自己來米花町之前說的一些話。
什麼“小小米花町,拿捏~”“就一個小城市把你們吓成那樣”“能有多吓人?讓我住那裡一個月都行”,結果現在還不到半天,自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