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我們接下來....該怎麼進行下一步?”昏暗的别墅裡,貝爾摩德直挺挺的站着,微微低下她的頭,半張臉都因此掩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而在她的面前,一張歐式風格繁複厚重的大床上,仰躺着一個頭發花白面如枯骨的老人。在他臉上的層層皺紋擠壓着他的眼睛,渾濁而又污穢的瞳孔裡面仿佛能夠看到實質化的惡意,與其說是像人的眼睛,不如更像是一雙來自地獄的眼睛,蒼白裂開的嘴唇微微翕動,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嘴型是在說什麼話語。
貝爾摩德其實并沒有多尊重面前的老人,對他的态度也從來都說不上友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似乎對她非常的看重,也非常的寵愛。如果要說是因為自己服用了半成品銀色子彈,是唯一一個算得上成功的實驗品的話....隻能用來騙騙不知情的外行人罷了。
“.....殺掉....殺掉所有....所有和我們作對的人....”床上的老家夥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樣,嘶啞尖銳的聲音從嗓子眼裡面擠出來,那是一種比指甲刮在黑闆上還要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很難相信這是人類的喉嚨可以發出的聲音。而本就難看的面容在用力擠壓下,顯得更加不像是臉,硬要比喻的話,有點像是擠成一團的線蟲堆在上面一樣。
貝爾摩德垂下眼眸,視線不經意間從床上那人的身上掃過,停留在對方看不見膚色的脖頸,以及腫的巨大的腦袋上。
“哪怕會讓組織覆滅,也在所不惜嗎?”貝爾摩德輕聲細語,就好像童話中蠱惑人心的海妖一般,姣好的面容綻放出誘人的光澤。
床上的老人原本有氣無力的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看不出脈絡和關節的手指擡起來,一邊在半空中顫抖,一邊堅持不懈的往貝爾摩德身上抹去。
‘就是這樣一個人....毀了我的人生!’貝爾摩德不知道多少次心中燃起怒火,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忍受着這樣的boss,多少次有蠢貨說着羨慕她能夠被原諒失誤的話語,她都想把他按在boss的臉上,讓他也感受一下這種待遇的好處。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貝爾摩德不用再忍受這樣的一個老頭子了,她可以做到自己一直以來想做卻不能做出的事情!
她慢條斯理的從自己脖子上的挂飾中取出了一枚紅白相間的藥丸,抿了抿嘴唇,笑容宛如十八年華的少女一般,但說出的話卻無比的冰冷,蘊含着無盡的怒火,“您一直期盼的長生不老,不如就在此刻,好好的享用一番吧?”
這是一句反問句,但其實應該翻譯成肯定句。躺在床上的組織boss怎麼可能在此時反抗的了常年執行任務的千面魔女,那枚藥丸幾乎是以一個灌輸進去的姿勢直接捅到他的嗓子眼,明顯可以聽到用力過猛導緻的脆響,強迫着這名弱不禁風的老人吞咽下去。
APTX系列的藥物,死在上面的人數不勝數,緻死率可以達到驚人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唯三的幸存者,幾乎都是各領域的佼佼者,強大的身體素質和靈活敏銳的頭腦,其中不乏還有運氣的成份在裡面。而一個大限将近的老人,被藥物催動身體内新陳代謝的唯一結果便是陷入死亡,死在了這個自己窮極一生追尋的‘奇迹藥劑’上。
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失去呼吸,就連心髒脈搏也停跳,為了以防萬一,貝爾摩德還好心的從邊上拿起了一隻燭台,精準的從老人兩眼之間的眉心處捅進腦幹,順帶還左右攪了攪。
嗯,确定絕對沒有假死的可能性了。
貝爾摩德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床邊垂下來的床幔擦了擦手上接觸過老人的部份,最後看了一眼層經困擾自己數十年的房間。
“再也不見。”
*
“貝爾摩德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啊。”陌生的男人從一個充滿科技感的培養倉裡面鑽出來,“果然外來的野狗就是養不熟的東西,像這種賤O就應該拿去填補實驗室的空白才對...”
一大堆不堪入耳的碎碎念從這個男人的嘴巴裡面冒出來,明明看上去還算年輕的面容下卻有着一雙渾濁肮髒的雙眼,周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們一個個低着腦袋不敢吱聲,有膽子比較小的人已經兩股顫顫就差栽倒在地了。
“為什麼不敢擡頭來看我呢?”男人一邊拿起手下送上來的衣服披在肩上,一邊用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低着頭的人,“是因為...害怕看到我這張臉嗎?”
“都殺了吧。”擡手之間,男人輕描淡寫的下達了這樣的指令,身後幾名脖子上挂着奇怪裝置的保镖們紛紛拔出匕首,準确而殘忍的執行着命令。
貝爾摩德終究還是太低估boss的求生欲了,也同樣被boss默認的謠言影響到了頭腦。那名躺在床上半生不死苟活着的老人确确實實是boss沒有錯,但更準确一點,是被boss用腦控裝置影響的活人罷了。
隻要在大腦上裝上脈沖電極,在喉嚨裡插入擴音裝置,将眼睛挖出來安裝人工義眼,很容易就能控制一個無法反抗的老人變成一個傀儡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