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從葡家退婚之後,商青歌尋死覓活的次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真把她忍急了眼,她真撞牆呀。
商老太和商曾急忙把商青歌拉到椅子上坐下,商曾安撫道:“青姐兒,事情哪裡就到這地步了,有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在村裡,誰敢欺負你?不說别的,那林老大,當年也是受過你祖父大恩的,今兒這事定是黃翠花自己的主意,回頭我跟林老大說說,保證讓她丢了這心思。”
林桃花聽着商裡長的話,很是心虛,她老爹,她可是知道的。
林老大生平最崇拜的人就是商青歌的祖父,他一心都在做生意上面,但又知道自己沒那創業的本事,整日不下田種地,幻想着村裡再出一個商青歌祖父那樣的精明人,到時候自己第一時間靠上去,也能撈個管事之類的當當。
商青歌初初回村,做起生意時,林老大還打過商青歌的主意,想着商青歌若有她祖父的三分本事,等她生意大了些,需要人了,他第一個投靠去。
林桃花想着自家老爹的脾氣,有些怕了,拉了拉黃翠花的手,想勸親娘算了。
蘇氏敏銳察覺了林桃花的态度,再看她那想逃的樣子,突然想起來林老大口頭常說的生意經。
瞬間明白了林桃花在怕什麼,她一個被休女子,要是得罪了親爹的未來“主家”,怕是會被趕出家門?
想到這,蘇氏上前拉着林桃花的手說道:“妹子,你日子過得苦我知道,隻是咱們這些沒本事的女子,不都這樣嗎。
出嫁從夫,在家從父,你這已經被休了,也實在沒辦法。不如好好在家休養兩年,也學着做個什麼生意,你父親也喜歡生意,他定會支持你的,到時候你若像青姐兒一樣有本事,還怕找不到好人家。”
蘇氏着重提醒林桃花在家要從父,提醒她,林老大喜歡生意人,想做生意這事。林桃花聽着蘇氏的話确實想掉頭就走。
沒想到這話卻讓黃翠花生出了其他心思,“小棠娘說得沒錯,我家女兒确實過得苦,既然青姐兒說我傷了她,那我也不強行要她搬走了。不過她得補償我家女兒因她被休的錯,她既然給不出錢,那就用鐵鍋炖的方子來彌補吧。”
蘇氏沒想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讓黃翠花起了要方子的心思,正着急,商三嬸氣沖沖地跑進來跟黃翠花撕打起來。
“好你個黃翠花,整日不下田種地,天天在家孵壞水,我家青姐兒,名聲哪裡壞了。不識字就不要亂說話,那縣丞都貼了告示,分明是葡家和那起子讀書人,設了圈套,害了我家姐兒,我家青姐兒做得哪裡不對,不就拍打了幾下,是殘了還是死了。”
“也是他們運氣好,遇到的是青姐兒,要是遇着我,我非把她們打殘不可。”
蘇氏的丈夫商厚,在牆邊看着商三嬸進了院,松下氣來,他嬸子那張嘴那個戰鬥力,那可是村裡數一份的,想來他剛剛跑得還算快,應該沒有耽誤事。
林桃花一見自家親娘被打,上前就想幫忙,沒想到商三嬸自己戰鬥力強大不說,還帶了幫手,她那個剛剛進門五大三粗的貪吃鬼侄媳婦小胡。
商三嬸農閑之際就愛串門,經常上門找商青歌說話,不過她不是那種拉着人吹牛,耽誤人家幹活的人,吹牛的時候,還愛幫忙幹點力所能及的小活,比如洗洗内髒,添個柴之類的。
那些活計不多,商三嬸待着時間也不長,商青歌也不好給銀錢,就經常讓商三嬸帶些鐵鍋炖或者糕點回去。
這小胡兩口子離臨水村也不遠,兩人也是勤快的,就是都是貪吃的性子,幾次碰到商三嬸家有好吃的東西後,也學起了商三嬸的樣子,經常到商三嬸家幹活,混口吃食。
今兒正巧小胡和劉小二劃拳,劉小二輸了,去了商三嬸地裡幹活。小胡有機會跟過來看熱鬧,一見林桃花想打她大姑,上去兩拳把林桃花打暈了,扔出了院子。
“桃花!”黃翠花沒想到商三嬸還有幫手,看着女兒被扔,心疼極了,但她的心疼還沒從心底疼到心尖,她就開始肉疼了,全因小胡處理了林桃花,又過來收拾她了,雙拳難敵四手,她被揍得哇哇大叫。
商曾和商老太才不上前勸架,他倆這年紀,這身子骨,萬一被誤傷了,那多不劃算,隻在一旁不甚走心地勸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快住手。”
蘇氏年輕不好做得過于明顯,不過也隻是跟着打鬥天團,從左邊跟到右邊,“哎喲,黃嬸子,商三嬸,不要打了,小孩子都被你們吓哭了。”
商青歌一僵,收了收自己扯着袖子遮住的笑爛的臉,然後另一隻手擡起虛虛地抹了幾下眼睛,帶着哭音道:“兩位嬸子,都是我的錯,你們千萬别因我鬧了矛盾,林嬸子,我願意搬走,隻求看在我祖父的份上,給我幾個月搬家的時間。”
“我也知道自己給大家帶來了麻煩,鐵鍋炖的方子,确實是不能給的,不過我還有一個吃食方子,那可是個大生意,我一個人可做不來,若嬸子能寬容寬容我,我當然也希望能帶着鄉裡鄉親共同富裕。”
商青歌的話,可是讓剛剛踏入商老太院裡的林老大緩下了腳步,雖說他一直念着商青歌祖父的恩情,不曾想過要将商青歌攆出去,更沒想過在商青歌身上占些便宜,匆匆趕來也是為了把黃氏母女帶回去。不過若真有那不用天天辛苦下地就能改善生活的法子,他當然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