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統領。”雲朵擡起的手依舊,滿目都是惶恐。
沈朗濰無奈歎了一聲:“你家小姐可在?”
雲朵放下手,縮着脖子小心道:“小姐在,勞統領在此先等,我立馬去回禀小姐。”她接着就欠了身,也不擡眼看沈朗濰,隻快跑着進了屋。
不久,顧顔竟是親自出來了。
她的發髻已散,隻用了發帶簡單将發束在身後。衣服也是輕便的,隻與外又多穿了一件紗褂。
“沈公子怎這時候來?”
沈朗濰微微一笑:“才到了院,就聽小厮說,阿顔曾去尋我。想來你還未歇,便就趕了來。”
顧顔:“公子快些進屋吧。”
沈朗濰:“今夜月光甚好,阿顔不如與我去逛一逛,也好交流彼此得的線索。”
顧顔也是有事要他相助,便就應了下來。
沈府内湖邊築有一亭,賞月是最好的,兩人便決定往那裡去。
輕風徐徐,兩人并肩走着,清冷的月光打在他們身上,與地面投映出最美的曲線。
“阿顔,你是為了何事尋我?”
顧顔将今日在許家發現盡數與他告知:“公子,我想以典獄司的名頭,向采青堂要許立青的資料,再問清他究竟為何被停了診。還有,再與隴南各大小醫館問詢,看廖盈是在何處取藥,以及詢問她的病史。”
沈朗濰目光沉沉:“阿顔,你是懷疑廖盈患有眼疾?”倘若真是如此,那她口供就不可信,但她又為何作假供詞污蔑秦畫呢?
顧顔:“我也隻是懷疑罷了,一切還得看問詢結果。公子,殿下可有借到馮尋、魏向通往來的賬目?”
沈朗濰應聲:“賬目看着問題不大,可有些數目,明顯是有錯漏。我已将賬目交由信賴之人核算,明日就該有結果。”
顧顔點點頭,隻簡單回了一個“嗯”字。彼此在交流完尋的線索之後,接下來,便是悄然無聲的寂靜。
雖靜但不尴尬,不僅不尴尬,反而氣氛還有些和諧。
顧顔隐隐聞出他身上似有酒氣飄來:“公子是飲了酒?”
沈朗濰沒有瞞:“相廷相邀,我便陪着飲了兩杯。阿顔是不喜我飲酒?”
一提起酒,顧顔不禁想起前世來,原來沈朗濰的薄幸,早就有迹可循。
新婚當夜,他喝的酩酊大醉,連蓋頭都沒來及掀,放着貌美的新娘不顧,倒頭就睡了過去。
此後,他更是以公事為由,直接宿在了書房中。還是祖母得了消息,狠狠說教一通後,沈朗濰這才不得已搬回了卧房,卻也一直沒有碰她。顧顔那時隻沉浸在新婚之喜,對他所為絲毫沒有懷疑。
直到一日,兩人在祖母處用晚膳,也是飲了兩杯酒。等回府後,顧顔便覺身子有些燥熱,在看沈朗濰,他同樣也是,隻是症狀比她還要重些。
隻見沈朗濰臉頰處布滿了通紅,那雙眸裡亦多了些許不明的情欲……
顧顔這時才明白,祖母的酒,怕是摻了使人動情的藥了。
“阿顔?”沈朗濰見顧顔一直不回話,輕輕喚了一聲。
顧顔淡淡回了一句:“隻不耽誤案子的情況下,公子想飲多少,就飲多少,這豈是我能做主的。”
沈朗濰有些茫然,剛還好好的,怎突然就生了氣?兩人已經走到湖邊,亭子就在眼前。沈朗濰先迎顧顔進去,才想開口解釋,劉宇、鄭文卻在此時跑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