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瀑,卷着滔滔水流,從山頂傾瀉而出,再由底彙聚成一潭清水,看得人心曠神怡。
顧顔起了興緻,她蹲下身,坐在湖水邊,順帶脫下鞋襪,把腳伸到水裡,像小時玩水一般,肆意踢踏着。
湖水是清涼,她身上的酒氣一下消散不少。她轉頭,與四周看了又看,發現除了她們,哪裡還有别人身影。
“然娘,你會不會水?”
謝優然停了猜拳,小跑到瀑前:“阿顔想做甚?”
顧顔:“你我比比水性如何?”
謝優然一聽,也來了興緻,她也不廢話,直接将外衫褪下,身上隻留肚兜、亵褲在,随後一個猛子,就見她人一頭紮進了湖水中。
“阿顔,你快些來。”謝優然催促顧顔道。
顧顔旋即褪下外衫,身上同樣隻剩肚兜、亵褲,謝優然見狀,遊到她的身邊,一把将她拽了下來。
兩人嬉笑着,肆意在水中暢遊。
自從上元節後,雲月、雲朵便覺察顧顔心中似藏着心事,性格也不像從前那般開朗。而今,見她如銀鈴般的笑,她們也是發自内心的欣喜。
謝優然高呼她們下水,可二人水性不好,便拒絕了她的好意。況且,萬一等會兒有人經過,她們不好全都下去。
在顧顔、謝優然玩得興起時,有一雙尖銳的眼,就躲在遠處山峰後,伺機而動。
隴南府衙,岑良單獨為沈朗濰辟了一室。他忙了一整夜,才說分配好人手,讓他們去外解救被拐賣的娘子,人還沒歇一刻,趙達就又來。
“統領。”
沈朗濰坐在書案前,疲憊的揉了揉眼:“何事?”
趙達:“仵作驗屍所得,鄧夫人的确是中毒身亡。他在驗屍時,竟發現她的身體有被虐打的傷痕。傷痕有新有舊,位置還都在外人看不到的私密處。”
沈朗濰蹙眉:“虐打?”所以,這便是她殺鄧堅的因由嗎?
“鄧夫人的底你可有查清?”
趙達垂眸:“回統領,暫時還未有頭緒。屬下去府衙戶籍室查過,發現戶冊上鄧夫人登記的資料是假。”
沈朗濰的眉依舊緊蹙,她既是被拐,鄧堅花些銀子,替她做一套假的戶籍,倒也不難。
“是誰審問鄧夫人的婢女?可有問出什麼?”
趙達:“是林成在審,想來,他若得了線索,定會趕來告知統領。”
沈朗濰起身:“走,我要親自審問她們。”
這些日經他苦思冥想,鄧夫人來隴南不過兩年,她大部分時間不是在錢莊,便是留在府。且鄧堅還日日守在旁,在如此監視下,她能尋得一位,為她心甘放棄前途的男子,這機會,實在渺茫。唯一的解釋,便是二人從前就相識,關系還不是普通。
隻要知道鄧夫人的過去,還怕找不出那個藏匿的捕快!
沈朗濰同趙達才出屋,遠遠就見林成正趕過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待人走近後,沈朗濰才看清,來人竟是福生。
林成站定:“統領,有關鄧夫人的資料,福生有線索提供。”
沈朗濰看向福生:“你知道什麼,快如實與本官相告。”
福生作揖:“大人,小的曾聽夫人提起,說是想念家鄉的馬蹄糕、桑葚酒。”
沈朗濰:“馬蹄糕?桑葚酒?”
“這些是隴北的特産,本宮有幸去過一次,也是回味無窮呢。”
沈朗濰聞聲轉過頭,蔺相廷正好也走過來。
“對對對,這些都是隴北獨有的。”福生連忙附和。
沈朗濰垂眸沉思,現在隻要調查府衙捕快的資料,若誰亦是出自隴北,那人就極大概率是鄧夫人的情郎。可此事若由典獄司出手,不免會打草驚蛇。
就在他舉棋不定時,蔺相廷在旁開了口:“六郎,這事你就放心交由我,我派人随意尋個理由去戶籍室一趟,想來兇手也不會懷疑。”
沈朗濰微微颔首:“如此,就麻煩殿下了。”
“你我間,還用着這麼客氣。”話畢,蔺相廷便與身旁侍衛耳語幾句,那侍衛得了吩咐,急忙就去辦。
*
顧顔與謝優然在水中嬉戲半晌兒,也覺得疲累了。
“雲月,你去馬車上拿兩個幹淨的布來。”她二人身上都濕,若等自然晾幹,還不知要等幾時。萬一在她們晾幹途中,再有路人經過……
“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去拿。”
雲月說完,就跑去車廂内尋找。車廂内東西還是很多,雲朵怕她一時找不到,也跟過去一起拿。
她們才一離開,遠處盯梢的眼見時機到,忙飛身躍來湖邊,還順帶将兩人的衣服拿起。
謝優然是先感知到有人過來,可奈何她在水中,身上有且隻剩貼身衣物,無奈眼睜睜看着那人拿起他們的衣服。
顧顔也聽到動靜,她回身一望,來人,來人竟是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