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顔暗暗躲着知雨,邊躲邊問:“你們的酒可安全?我怎麼聽說,就在幾月前,聞夢樓是出了人命的。”
知雨手上動作僵住,遲疑幾秒後,才嬌聲道:“府衙已經認定意外,客官不用為此憂心。”
“你又沒親身在,萬一是府衙托詞怎麼辦。”謝優然嗆了知雨一聲。
知雨立馬道:“客官有所不知,那日還真是我們姐妹侍奉在旁,方公子身體突然抽搐不止,可把我們吓壞。”
“身體抽搐不止?”顧顔再問:“那他當日是否飲了月晴說的酒?”
知雨無奈點了點頭,緊着又搖頭:“可方公子的死,是因為服用過量五石散,五石散是他自己拿來,跟我們一點幹系都無。”
她話才說完,就有小二敲門,說酒到了。
蔺相廷出聲讓小二進來,待酒一近,他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香。
“這是藥酒?”
月晴笑一聲:“這是溫老闆特意找人調配的酒,雖說才供應三月,但用過的客官都道效果好,不比五石散差。”
“當日都是誰飲了此酒?”顧顔問道。
月晴想了想:“因着江公子他們都服用了五石散,故隻有方公子,還有方公子帶的朋友兩人飲了。”
“方公子不是也服用了五石散,他為何又要飲酒?”顧顔聽出問題所在,忙又問她。
月晴輕笑一聲:“哎,還不是因為方公子的朋友不肯飲酒,他覺得失了面子,就生生飲下一壺。”
“對,他那個朋友一看就沒來過妓館,他見方公子飲下,也嘗試喝了一杯,不想才喝一口,便吐出來,旋即慌忙離開了。”雅晴當日是伺候方駿琛的,故她印象還深刻些。
月晴掩嘴偷笑:“也不怪他吐,這酒效用好,但入口酸澀,平日客人也都飲一杯,像方公子當日直接飲了一壺,我都替他酸。”
顧顔用手托住下巴,垂眸想着她們的話。她總覺得哪裡似有不妥,可一時卻也想不明白,究竟哪裡不妥。
“客官,知雨與你倒一杯,包您今晚受用。”
顧顔見狀,忙用手去擋,卻不小心将整杯酒撒上身。緊接着,知雨便用緞巾幫她擦拭,就在二人糾纏間,知雨一個撲身,竟是實打實觸碰到顧顔身前的柔軟。
知雨詫異擡起臉,不禁張大了嘴,顧顔亦是覺得難堪,怔怔愣在那裡。
該打聽的情況也差不多完,不等知雨說出口,蔺相廷先站起身,直接攜顧顔出了春波苑。
謝優然并未注意到剛發生的一切,眼見他二人離開,但她又舍不得這壺藥酒,于是靈機一動,她将酒壺揣上身,這才起身跟着出來。
溫老闆還以為姑娘伺候不周,忙在後勸留:“客官,怎麼這麼快就離開,可是姑娘哪裡伺候不當,我再為你們尋幾個好的。”
顧顔垂着頭,蔺相廷則将她護在身前,笑着與溫老闆道:“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隻好改日再來溫老闆處休閑。”
聞花樓不時便有新的客人來,老鸨見他們去意決,跟了幾步後,也就不再理,轉身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蔺相廷立即護顧顔出樓,待他們出來後,顧顔還心有餘悸,胸口處一直怦怦地跳。
“可是怕了?”蔺相廷笑說。
顧顔抿唇:“險些被人揭穿身份,再說不怕,便是假。”
“我說,你們怎麼突然離開,我還想嘗嘗這酒如何呢。”謝優然學着沈朗濰平時的樣,一步步邁出,步步都無比端正。
顧顔看到她手裡的酒壺:“然娘,你将酒拿出來了?”
謝優然舉起酒壺:“這可是咱們花錢買的,又不是偷。”
蔺相廷笑睨一眼:“然娘,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夜涼,街道上百姓不多,顧顔他們往回走着,一路倒也安靜。
走着走着,顧顔突然靈光一閃:“然娘,我想請你件事。”
謝優然:“阿顔盡管直言。”
顧顔指了指她手裡的酒壺:“等回方府後,我想請方先生驗一驗這酒。”
謝優然滿臉的驚:“阿顔,就方世瑜那小身闆,你确定他能承受住這酒的威力?”
啊,這,顧顔無奈笑一聲:“然娘,你想哪裡去!我是想方先生驗一驗這酒,看看方世峥的死,究竟是因為五石散,還是……”
“你懷疑酒有問題?”蔺相廷插嘴問一句。
顧顔嗯了一聲:“我也隻是猜測,具體還要方先生驗過才好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