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的佩劍沒拿,我想給他送過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店小二迎上前,焦急道,“您有什麼事,吩咐我去辦就好,外邊天還黑着,你一女子出去,太危險!”
“我出去危險,難道你們出去就不危險了嗎?”
陸遙歌心疼兩位夥計,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如今她是掌櫃,不能拿兩位夥計的生命冒險,“你們留下照顧那婦人,我去去就回。”
兩位夥計不從,非要跟着陸遙歌一起出門。
顧遠征對陸遙歌有恩,他有危險,她不能不顧,但并不想拖累兩位夥計。
于是她回頭,瞪了他們一眼,裝作生氣地說:“你們若再跟我,明日就不必留在福來客棧做事了!”
兩位夥計這才駐足,面面相觑。
“西邊是念奴橋所在地,我從小在那長大,沒人比我更熟悉那裡。”
陸遙歌拿着佩劍,揮手讓他們回去,“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能回來。”
沿着念奴橋再往西走,是一片荒蕪之地,那裡有一處廢棄宅子,曾經是大戶人家住處,卻在一場大火中燒毀了所有,如今那裡倒成了蠅營狗苟之輩的藏匿點。
顧遠征曾在那裡抓過幾個想跑的污吏,想着那歹人若要躲,定然會往那廢宅子裡藏,于是踩着草堆,輕身走了過去。
頭上一隻烏鴉飛過,在廢宅的荒蕪庭院内,顧遠征找到了那個少女。
她已被迷暈,手腳用麻繩捆綁,嘴裡塞着布,那歹人卻沒在他身旁。
顧遠征蹲下來,想要解開繩子,卻發現麻繩打了死結,于是手向腰間伸去,想取佩劍割斷繩子,這才發現并未帶佩劍。
他沒有遲疑,尋思先把她扛走,待到客棧,再解開繩結也無妨。伸出手的間隙,卻感到脖間一涼,一道低沉的男聲出現在後方。
“好大的膽子,我的貨你也敢動。”
“你的貨?”
顧遠征冷笑,“我并沒看到什麼貨,隻看到一位被迷暈的民家女子,和一個不知死活的人販子。”
“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顧遠征身後的男人全身黑衣,面部被黑色面罩遮住,隻露出一雙蛇眼,眼露兇光,揮舞着利劍便要劈來,卻被顧遠征靈巧躲過。
為保護少女,顧遠征把歹人往旁邊推了一掌,卻被反應及時的歹人砍到了手臂。
顧遠征向後踉跄兩步,鮮血透過衣衫滲了出來,他顧不得疼痛,拿起一旁的廢棄凳子,便向那歹人扔去。
那歹人身手不凡,并未被砸到,反而飛奔而來,向顧遠征發動第二輪攻擊,卻被顧遠征連連躲開。
“有種别躲我,正面硬剛啊!”
對方被徹底激怒,攻擊節奏卻也被打亂,顧遠征趁機以掌為刃,劈向對方手腕,打掉了他手裡的劍。
陸遙歌下了念奴橋,一路往西,尋到曾和阿妹、阿弟捉迷藏的廢棄宅子前,聽到打鬥聲,便知找對了地方,摸着黑跑進了庭院裡。
她見那歹人被顧遠征劈落了劍,便立刻跑到顧遠征跟前,把佩劍遞給他,“公子,你的劍!”
“多謝!來得正及時!”顧遠征接過陸遙歌手中的劍。
那歹人卻沒再與顧遠征糾纏,拿起地上的劍便跑,顧遠征跟在他身後,一直追到廢宅後院,見那歹人縱身跳上牆梁上,跳出牆外,逃走了。
“公子,你不追了嗎?”陸遙歌跑到顧遠征身邊,“用不用我去找外援?”
“不必了,”顧遠征放棄追逐,低頭看陸遙歌,“若那歹人有同夥,反而對你安全不利,我們先把那姑娘帶回去。”
顧遠征用佩劍割斷繩子,陸遙歌把她口中的抹布取下來,見那姑娘還迷糊着,便想背她回去。
“我來背吧。”
顧遠征蹲下來,示意陸遙歌把少女扶到他背上,陸遙歌這才看到顧遠征的手臂在滴血。
“你受傷了!”
“無妨。”顧遠征背起少女,站了起來。
在天空破曉前,兩人帶着少女回了客棧。
那少女的母親坐在客棧裡,一夜未睡,見到女兒平安歸來,又是高興,又是激動,還差點要給顧遠征和陸遙歌跪了下來。
陸遙歌又讓小二去尋了大夫,打算幫少女診斷,但顧遠征受傷的手臂,卻是一刻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