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将幾個人聽得全怔住了。
過了半晌,王七郎才呐呐道:“真沒想到,我們學堂裡卧虎藏龍,居然還有這等英雄人物!”
大壯也咂舌:“勁松這小子,我隻道他書讀得好,全然沒想到,他還有這等厲害武藝。”
“何勁松是練過武的,七哥,大壯,此事你們之前居然沒有聽說嗎?”王八郎奇道。
大壯搖頭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早知如此,我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說完,他的目光又專注地凝視着雪兒,雪兒此刻雖然灰頭土臉,頭上的銀簪子都歪了,可是在大壯眼裡,卻是從來沒有這樣美過。
感受到了大狀目光裡的傾慕,雪兒哼了一聲,對王七郎說:“七郎,謝謝你願意奮不顧身,毫無所圖地趕去救我。”
聽了這個話,大壯的眼神暗淡了下來。
很明顯,雪兒這話是在暗暗譏諷自己,沖出去救她是有所圖。
見雪兒這樣說,七郎就說:“雪兒,不必客氣,你我乃是同窗,聽說你有難,救你是分内事,再說,真正救你的人,是勁松,你要謝,也要謝勁松才是。”
“勁松要謝,你也要謝,對了,勁松哪裡去了?”雪兒遊目四顧,不見勁松。
大狀冷冷地道:“人家功成身退,早在你下馬的時候,人家就一溜煙跑了。”
雪人頓足道:“唉,我都來不及跟他道謝!”
大壯哼了一聲:“急什麼?又不是沒有天了!你明天見他再謝還能遲了嗎?”
說完,大壯就推開院門,揚長而去。
阿九見狀,心裡暗暗歎息,再老實再蔫吧的人,也又被激怒的時候。不過,雪兒這次明顯是有些過分了,不管怎樣,人家這一次也是參與了救你的行動的。
這時候,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
八郎聽了,不由得色變:“七哥,不好了,難不成那些山匪又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門口湧進來男男女女五六個人,都穿着藍布衣衫,一看就是本地村民,其中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老兒叫道:“雪兒,你怎麼還不回家,可急死爹了!”
“爹!”雪兒三步并做兩步,撲到她爹的懷裡痛哭起來。
雪兒爹一臉的驚惶:“閨女,你這麼晚不回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爹,我遇見了山匪,被他們用繩子捆住了要抓我回去,幸虧及時被救脫險,不然,你這輩子也看不見女兒了!”雪兒抽抽噎噎地說完,又哭了起來。
雪兒臉一聽這話,登時什麼都明白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然後一把推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兒,上前就跪倒在了七郎和八郎面前:“兩位小哥兒,你們對我老陳家的大恩大德,叫小老兒實在無以為報,請在這裡受我一拜!”
七郎急忙上前扶起雪兒爹:“老人家,你誤會了,我們也想救雪兒,隻是沒有那個本事,把雪兒從山匪手裡救下來的,是何勁松,你要謝,就謝他吧。”
“何勁松?哪個何勁松?莫非,是我們村老何家的孩子?”
“正是你們桃園村的呢,想來你們兩家也都認識。”八郎接口道。
雪兒他爹的臉色,頓時有些複雜,他又追問:“真是何大夫家的那個三小子?”
雪兒說:“是的,爹!”
雪兒爹沒有說話,隻是長長歎了口氣:“雪兒,天色晚了,你娘和你妹妹都在等我們回家吃晚飯……”
說到這裡,他又指着身邊幾個男女:“你這幾位叔叔嬸子跟爹一起來找你,你得道聲謝!”
雪兒上前道:“多謝幾位叔叔嬸子!”
那幾人都說:“雪兒,你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
然後,雪兒爹就跟七郎道了聲别,就帶着衆人走了。
八郎就說:“這會子,陳家可要把老何家感激到骨子裡去了。”
阿九回想着雪兒爹方才的臉色變化,沒有回答她八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