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阿九穿着桃紅色的紗衫,耳朵上戴着勁松送給她的藍寶耳墜,坐在土地廟的神像面前的蒲團上,靜靜等待着勁松的到來。
昨天晚上,在回去的路上,她八哥對她說:“阿九,這何勁松,對你還真是一片真心。”
“八哥,你以前不覺得他對我一片真心麼?”
八哥就說:“阿九,你不是男子,不會明白男子家的心思。”
“那男子家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阿九有些聽不明白了。
她八哥很認真地說:“你不要看有些男子對你殷勤之極,有求必應,那不過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一旦得到他想要的,很快就會對你冷淡,然後把目光停留在其餘女子身上。所以,這樣的男子看起來愛重你,其實那隻是他想要你的手段,并非出自真心。”
見阿九沒有說話,八哥又說:“所謂患難見真情,遇見事情的時候,想玩弄你的人根本不會關心你的死活,真心對你的人,恨不得替你去死。哥哥這樣說,你可懂了?”
阿九聽了,若有所思。
帶着這個問題,她想了一夜。
她不斷回想着傍晚時分,勁松在開門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的眼神。
那眼神裡,有狂喜,有欣慰,有心疼。
想到這裡,阿九隻覺得渾身燥熱,她坐了起來,再也睡不着了。
月光下,她沒有點燈,就将妝台上的已經繡好的纏枝牡丹手帕拿了過來。随後,又打開抽屜,将那對藍寶耳墜給取了出來。
女為悅己者容,明天傍晚,她要讓勁松看見最美的自己。
這一天的時間,對阿九來說,極其的漫長。
好不容易等到日落西山,阿九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這一次,她連翠花都沒有叫。
窗外的日影一點一點的西斜。
終于,門外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