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默默上前拉了拉南無尋的袖子,意思是冷靜冷靜,雖然他不禮貌,但不至于死,而且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打打殺殺的不好。
南無尋拍了拍李星然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他朝少年笑了笑,溫聲道:“非也,我真心實意想成人之美。小公子這般當真是冤枉在下了。”
挑事少年抱着手臂,語氣更加不善:“哦?你的意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
南無尋無奈道:“小公子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轉頭向李星然道,“小妹,我們走吧。”
受到了輕視的挑事少年越發不甘,怒氣上頭,舉起劍就要沖上去,後面的青玄門弟子眼見事情要鬧大,急忙拉住挑事少年。
少年不能在行動給人一擊,便想在言語上給人一擊。
他嘲諷道:“究竟是多見不得人,還需要戴面具來掩飾。”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皆沉默了,先不說面具之下的南無尋是個絕世美男,這點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再者論人外貌實非君子所為。
南無尋更加無奈:“無他,我自覺面目醜陋不敢見人,不像小公子這般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你!”挑事少年怒得說不出話。
管家小哥翻了個白眼:“哼,有些人是不照鏡子就出門嗎,自己長什麼樣自己不清楚,還有臉說别人?一張嘴臭得要死,也不知道去漱漱口。”
李星然在旁聽着直想笑,奈何要保持清冷人設,隻能快點走開,直到到了預訂的雅間,才笑出聲來。
南無尋在她身後說話:“有這麼好笑?”
李星然點頭:“是啊!看人吵架還不有趣嗎!”
南無尋取下面具放于桌上,等她笑完才道:“好了,說正事。你發現了什麼?”
李星然收起笑臉,正色道:“城中人似乎更愛戴國師。”
她掀開簾子看了看窗外景象,滿目蕭瑟,大街上除了幾個小販,連行人都很少,即便是發生戰争,一座皇城也不至于如此荒涼。
“這皇城人也太少了。”李星然不由得感慨一句。
南無尋:“不錯,那這座客棧你又發現了什麼?”
李星然回憶了下,恍然大悟……
他們所住的客棧規模很大,呈回字形,一共五層,一層設了大大小小三個廳吃飯,中間花園建了假山長廊等,也有塊空地能用來擺宴,二層設了雅間,三、四、五層便是廂房供人休息。其内布置也很雅緻,哪裡都挂了數幅墨青。
對了,客棧名字叫“墨雅居”,這名字李星然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總歸不會跟江湖劍客,修道之士扯上什麼關系,可在樓下坐着都是些帶劍的江湖客,看着都不像本地人。
李星然說出自己疑惑:“既然跟當今皇後、國師都搭上關系的關系的青玄門選擇這家客棧,便證明這家客棧不僅僅是規模大,規格也高,而牆上挂着的墨青更是證明之前這京城中的文人雅士會在這地方辦些活動,如今卻全不見他們。”
南無尋點頭:“皇城發生奇事,引人來查并不稀奇,少了這麼多人便可謂是怪事了。影一。”
“是,尊上。”管家小哥冰冷的聲音從李星然身後響起,吓了她一大跳,待她轉過身看,小哥已化為一縷煙走了。
李星然不禁感歎,這領悟能力真強,光叫個名字就知道上司要他去做什麼了。
兩人吃完了飯,各自回房。
南無尋特地囑咐她,晚上關好門窗,早點休息,不要随便出門亂晃。
李星然眨着眼睛問為什麼,會發生什麼事嗎?
南無尋笑道:“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這些難道不是基本準則嗎?”
李星然:“……呃,你說得很有道理。”
當晚,李星然檢查了三次門窗,在門上、窗戶上個挂了隻杯子,并且在床簾處挂了二十隻鈴铛。挂少了她怕有危險醒不過來。
她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是想照南無尋吩咐那樣早點睡,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南無尋那幾句話,還是因為這客棧的床沒魔界裡的舒服,她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連失眠到三更天。
絕望!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咚-咚-咚……”屋外傳來打更聲。
李星然百般無奈,跟着念了起來,念到“小心”時,突然聽到點别的聲音。
救命——
她凝神聽了聽,的确有人在喊救命,聲音急切,是一個女子在喊,後面又有一聲巨響,好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
李星然對自己幾斤幾兩清楚得很,這種時候出去無異于送上門讓人殺。她縮了縮頭,裹緊被子,打算裝睡。
然而下一秒她的房間裡彌漫詭異黑霧,想醒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