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陣之人不可能不知道破陣之法,但觀南無尋這兩次行動,第一次是用法力強壓下了,第二次也就是今晚,隻是在陣開啟前破迷陣離開,這并不像他的性格。
南無尋聞言,勾了勾嘴角,反問道:“蕭悅之給你的那本書裡沒寫嗎?”
李星然搖頭,“有,但不多。”
關于此陣蕭悅之給的書裡寫得很簡單,既無來曆說明也無破陣之法,隻說此陣能用來獻祭,連獻祭之後是用來幹什麼的都沒說。
李星然那天的破陣之法也隻是從書的後半本看來,感覺可行便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試了,誰知差點把命搭上。
南無尋并沒有掩飾什麼,抱着手臂道:“以我的估算,此陣少說有萬年曆史,當世之人沒有人能說的清其來曆。也許上古神袛所留,想來最初的作用也并不是用來獻祭,被後人不斷改造後才有了這個作用。”
“八年前,此陣憑空出現,後來莫名消失在大衆視野中。直到我回了魔界,才發現陣一直藏于無名山頭上,從未消失。”
李星然:“也就是這個陣至今無人能破,那我那天怎麼……”能沖出那個陣?
她并沒有将話講完,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
果然南無尋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陰陽怪氣地說:“是啊,我也很好奇……”
李星然不想再說話了,說多錯多。而且她也明白了,無論說什麼,南無尋都不會怎麼相信她。像這樣時不時問一句,讓她心抖一抖完全是此人的惡趣味。
被派出去的管家小哥已經回來,正在南無尋那間廂房門前等着,見到他們兩人來,躬身行禮。
三人進了屋子,影一彙報道:“如尊上所料,城中的确發生了怪事。有不少百姓莫名失蹤。”
李星然問道:“失蹤之人有什麼相同之處嗎?”
影一搖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貧有富,有健全的也有殘疾的,失蹤的時辰、地點皆毫無規律,有人在家午時消失不見,也有人在外午夜失蹤。更玄乎的是,甚至有百姓說親眼看到失蹤之人在眼前消失。”
居然毫無規律,李星然有些犯難了,小說電視劇裡的作案者大多有個特殊癖好為失蹤者設定了特定條件,有人觸發了此條件才會失蹤,而這件事的變态也太過随意了。
不行,一晚上消耗太多,得補補。李星然自顧自掏出包裹裡的糕點開始啃。
南無尋見狀,默默喝了口茶,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給了影一一個眼神,影一接收到眼神,急急忙忙出了門。
李星然疑惑地問了句他去幹嘛。
不一會,影一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幫人。
“來啊,把東西都架好。”掌櫃的一聲令下,夥計們開始行動,一個人清桌,兩個人架鍋,後面一堆人跟着放菜。
東西放好,掌櫃殷勤笑道:“東西都齊了,客官慢用。”
李星然看着眼前熱氣蒸騰的鍋,不确定道:“火鍋?”
南無尋:“吃吧,你看起來很餓。”
李星然:“……”其實我也不是這麼餓。
但端都端上來了,李星然也不好推脫,更何況瞧掌櫃隻披一件外衣就來給他們送菜,說什麼也不能辜負這份辛苦。
李星然夾了一塊肉去涮,剛要送到嘴裡,忽然感受到屋子裡的另外兩人都在看着她,小聲問:“你們……不吃嗎?”
“這與禮……”影一剛要拒絕,他的上司又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他立馬乖乖坐下。
旁觀一切的李星然想說,大可不必如此壓榨員工。
火鍋雖然南無尋點的,但他幾乎沒動筷子,喝了一口茶突然問道:“影一,失蹤案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嗎?”
影一連忙放下筷子,想要站起來回話,南無尋道:“不用在乎這些虛禮,坐着說便好。”
影一應了聲“是”,坐着道:“失蹤案兩年前便有,但失蹤的多是一些乞丐,無人在意,即便報了官,官府也不怎麼在意。”
“這樣說來,幕後黑手豈不是在兩年前就開始布局了。”李星然說,“兩年前,這座皇城發生了什麼?”
影一道:“兩年前城中并無異事發生,不過據傳皇帝和國師關系不好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原來如此。”
南無尋微笑點頭,拿了根筷子在手裡轉,忽地手一揚,筷子直直穿過木門。
“咯吱——”一聲,門洞大開。
青衣玄鳥紋,正是那挑事少年。他右手裡拿着那根筷子,左手捂着眼睛,剛剛這根筷子差點将他的眼睛戳瞎。
他将筷子扔回給南無尋,轉身要走。
南無尋卻叫住了他:“小公子深夜來訪,莫不是餓了想一同吃?”
挑事少年看起來牙很疼的樣子,咬牙切齒道:“我隻是路過。”
說完擡腿就走,南無尋又叫住了他。
“還有何事?”
南無尋笑道:“麻煩小公子把門關一下。”
“砰——”地一聲,挑事少年重重地把門關上,聽這聲音應是十分生氣,簡直到了怒火中燒的地步。
李星然小聲問南無尋:“他什麼時候站在門外的?”
南無尋回答道:“從你問兩年前發生什麼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