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急匆匆到了許祎的房中,“許祎,南無尋想拿我獻祭!”
許祎正在收拾東西,聞言從一堆書中探出頭。
“發生了什麼事?”
她給李星然倒了杯水,沒明白這兩人昨天晚上還搞得暧暧昧昧的,今早就要玩命了?
李星然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末了感歎一句:“果然,睡眠不足會使人智商降低。”
許祎搖頭道:“你不是智商降低,是被美色迷了眼。”
“沒有。”李星然下意識想反駁,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她還真是被美色迷了眼。
許祎安慰道:“你先别擔心,事情還沒發生就代表一切還有機會改變。而你與南無尋命綁在一起,他暫時不能拿你怎麼樣。”
這倒是真的。李星然心裡清楚,隻要咒術不解,她就是安全的。但問題是她不想死,天下人也不想死啊。她苦惱的就是這個,偏偏打又打不過,智取……呃……智取,她能玩得過南無尋嗎?
許祎繼續道:“再說要完成陣法需要複活之人的骨灰……”
“他都找到他父親的結靈珠了,找到骨灰也是遲早的事。”李星然表情恹恹的,忽然她眼睛一亮,按南無尋的性格,這件事籌劃這麼久,如果真的找完了,不會還逗留在人間,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毀人骨灰這種事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一是不敬,二是這要被南無尋知道了,不得追殺到天涯海角,到時候這故事就從好好一個救贖文變成了千裡追殺報仇雪恨,走向就全偏了,她和許祎還能怎麼回去。可把骨灰藏起來,也不是個長遠之計,南無尋遲早都會找到。
難道說唯一的辦法真的隻有打開他的心結,讓他自願放棄?
李星然回想起南無尋昨晚說的話——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
這句話如鐘聲般回蕩在她的腦海中,産生了陣陣回音。
好了,自願放棄這個選項也是難如登天。
她那剛亮起來的眼睛又迅速灰暗下去。
許祎見狀,神神秘秘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眼鏡!”李星然欣喜道,她接過戴上,頓時世界都清晰了。
接着許祎又翻出了幾本書放在李星然面前。
李星然依舊欣喜,“啊!是考研書。”
“還有這幾本。”
見到這幾本李星然的表情就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了。
“既然都來到這個世界了,就将故事完成吧。”許祎說,“我幫你記錄了幾段,剩下的你要自己寫了。”
許祎嚴肅地用雙手把本子遞給李星然,李星然也隻好嚴肅地雙手接過。
這些本子有些是李星然在外文具店買的,較厚封面較為花哨,有些則是學校裡發的練習本,封面上還印着中學的名字,隻是無論是哪一本,或多或少都留着許多年來氧化的痕迹。
這些本子壓在箱子裡太久了。
許祎拍拍她的肩膀,道:“就當一次大冒險吧。”她頓了頓,又鄭重加上一句:“我們一起。”
或許是因為許祎的話給了她自信,李星然又重拾了希望。
她頓時覺得有幹勁了,現下除了南無尋的事,邵如雪的事也該解決。
她大概知道許祎這房裡這麼多書的原因了,許祎性格沉穩,從來不做無把握之事,也不打無準備之戰,來到北域,必然會把當地風土人情全都了解一遍。
李星然問:“了解得怎麼樣?”
許祎:“大緻清楚。隻是皇族這塊……”
李星然:“沒有記載?”
許祎搖頭:“不,是太多了。”
李星然帶着猶疑的目光翻開了其中一本。
書中記載北域皇族姓習,每一位國君繼位過程都可寫成一部血淚史,斬殺兄弟姐妹良将忠臣是常規操作。
當朝這位國君就是十年前從他親侄子這手裡搶來的,他血洗了皇宮與朝堂,卻單單留了一人——國師仲月。
至于原因,書上寫是許多年前北域水患,仲月治理水患拯救了萬民,國君賞識賢才,才留了下來。
這位國君膝下有三十六名孩子,皇室的兇殘本性得到了很好的遺傳,自從父親病重以來,這些孩子早早進入戰場厮殺,如今三十六位僅僅隻剩下五位還在進行最後的博弈。
而關于這五位民間又有種種傳說,老大習景從小通獸語,老二習暮是仙人誕下的孩子,老三習昭是位公主,通陰陽識百鬼,老四習喻據說出生那天天降祥瑞,什麼金龍開道,鳳凰展翅,還攜寶而來。老五習夢也是位公主,這一位倒不像她哥哥姐姐那樣神奇,衆人以為她現在還活着,純屬運氣好。
李星然把書合上,感慨道:“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家族!”
同時在心裡吐槽:這能撐到現在沒人推翻也是奇迹。
李星然:“單看書太過片面了,不如出門看看。”
許祎同意這個提議,兩人行至樓梯口時,恰巧遇到影一。
影一道:“柏水大人被尊上派出查事了。”
柏水便是那名全身黑衣的人。
影一:“覽聲大人被尊上責罰,正在靜思。”
“那你們尊上呢?”
“尊上回魔界處理些事務。二位可是要出門?不妨讓在下陪二位去吧!”
*
魔界城門上,一根空蕩蕩的繩子垂挂下來。
守城侍衛哆哆嗦嗦排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