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尋附在李星然耳邊念了句口訣,接着又在她的掌心畫了道符。他的指尖未沾任何東西,畫完時卻現有符文的輪廓,閃着金光,幾秒後,便淡了下去。
“這具體有什麼用?”李星然問。
她正躍躍欲試,南無尋卻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增強氣勢。等要用時再用,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李星然哦了聲,抽回手,面上沒表現出來,心裡卻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又被他給忽悠了。
兩人一同去買了些早點,行至路口時,李星然停住了腳步。
“前面就到了,你不用送我了。”
南無尋斜睨着她,略略挑眉。他什麼話都沒說,嘴角也還勾着笑,壓迫感卻十足。
李星然開始找補:“你住哪家客棧?回頭我去找你。”
他送她回家,雖然按照禮貌,應該請人進家門坐坐,但這畢竟不是她自己租的或者買的房子,在沒得許祎同意前,貿然帶人回家,對雙方都不太尊重。
南無尋忽地一下笑出聲,“想什麼呢,我也住這邊。”
“啊?你也住這邊?”
南無尋長腿一邁已過路口,李星然連忙跟上,一來她也要往這條路,二來,這條路并沒有客棧,她實在好奇南無尋這次住的是什麼地方。
不多時,南無尋已到家。
氣派的大門立着兩座氣派的石獅子,府裡家丁整整齊齊排列開來,一見南無尋便向他行禮,喊道“公子好,姑娘好”。
李星然被他們洪亮的聲音喊得一愣,隻道是有錢真好,這麼大個宅子說買就買,但這次突然買個房子并且買在了許祎居住的小院附近,莫非要定居?
這些疑問尚未得到解答,待她擡頭看大門上牌匾時,又是狠狠一怔。
李府?李府!
還未等她發問,南無尋微笑道:“李姑娘,要不要進來坐坐?”
李星然眼皮一跳,以她的經驗,南無尋這樣稱呼她,總是沒好事,于是讪讪道:“不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南無尋:“也好,回見!”
還真不挽留!
他徑自跨入門中,兩個家丁小哥将大門一關,然後十分敬業的目不斜視的繼續他們工作了。
李星然忽然有種自己拜見世家公子卻被拒之門外的錯覺,再加上自己汗水淋淋十分狼狽,就更像了。
她提着早飯回到許祎住處,許祎也已起床,正在練劍,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知比她要強多少倍。
從出汗程度來看,她應該也是天沒亮就起來練劍了。
李星然暗暗感慨,不愧是許祎,天賦就是高,且不管在哪,不管做什麼,都是卷中之王。
*
下午将近落日之時,這南境皇宮裡才傳來讓他們入宮的消息。
言自清主動來找許祎一同入宮,李星然便跟在他們後面充當個路人甲也跟進了宮。
進宮的流程跟電視劇裡演的差不多,總之最後所有談話都留到了宴席上。
原本李星然想不通,為什麼這些皇族貴戚都這麼喜歡舉辦宴席,如今看着這宴席上暗潮洶湧,死氣沉沉的樣子,她好像明白了,這種宴席就是個固定流程,桌前的飯菜也是固定擺件,至于那些漂亮姐姐們的歌舞表演也是固定節目,不然桌上空蕩蕩的會讓人無所适從,安安靜靜的會讓人想睡覺。
在這個宴席上,除了他們幾個外,還有太子、幾個權臣,另外令人意外的是習喻居然也在。
南境國君笑呵呵地舉着酒杯說着感謝的話。
這些話放在慶功宴上沒問題,可今日是迎邵如雪屍身回宮,這樣的笑容就很不合時宜了。
又一曲畢,言自清坐不住了。
“陛下,公主殿下如今安放在靈雲觀中,不知何時……我想還是早日入土為安好。”
南境國君道:“今日高興,暫且不提這事。”
許祎眉毛微蹙,質問道:“敢問陛下,今日不提要等到何日再提?”
南境國君打量她一眼,大約是沒想到此女子敢如此對他說話,幹咳了兩聲:“自清與這位姑娘所言極是,如雪客死他鄉,如今才回到家鄉,孤痛心疾首。這樣吧,改日孤便讓命師選個日子入葬,地址嘛,孤瞧着靈雲觀後頭那座山風水就不錯,不如就葬那吧,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既然皇帝都這樣說了,那幾位大臣自然不會說什麼,紛紛說陛下聖明,誇贊陛下眼光好,那塊地方就是風水寶地。
言自清卻提出異議,“靈雲觀處于北方,皇陵卻在南山,為何不葬于皇陵?”
皇帝陰下臉來。
太子插話道:“按照慣例,女子不得入皇陵。”
許祎:“是哪的規定?”
太子:“祖制如此。”
許祎冷笑一聲:“這樣說來,莫非還有女子不得入族譜的規定?”
太子:“确有此條律例。”
“你們……”許祎氣得臉頰通紅,話都說不出來。
李星然也是第一次見到能把這種歪理說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人,論起來,邵如雪若不是為這個國家,也不至于在路上中毒身亡,為這個國家獻出生命,可她的父兄居然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憑什麼隻要身為男子,什麼都不做便可行使皇族權利,享受百姓愛戴,而身為女子,無論有多大貢獻,最後身死卻連族譜都不配入。
正當她準備反駁時,許祎已站起身,抽出劍,在衆人未反應過來時已瞬移到皇帝身邊,且将劍抵在他的脖子上了。
許祎這舉動太過突然,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