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星然找了許祎辭行,雲舟她是無論如何也要登上一看,除了要找骨灰,更是想去問一下關于穿越的事,雲舟上安不安全未可知,李星然不願意把許祎扯進去。
許祎卻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她給出的理由也相當有理有據。
第一,簡臨微定的規矩是,闖到九層才可問她一個問題。那麼多她一個,也可以多問一個問題,這是以防萬一。
第二,留她一人在南境都城,某一天逛街時被那些皇親國戚看到了,見她身邊沒有幫手,把她抓了怎麼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許祎認為自己有自保能力,并不會拖後腿。
這三點說完,李星然便無話反駁,她明白,這三點隻是托辭,許祎是因為擔心自己,與其在家等着想東想西,不如一起。
來登雲舟的人非常多,身份不一,有些穿着绫羅錦緞,有些穿着粗布麻衣,還有一些則是衣服破爛,甚至都不能稱為衣服,隻是一塊布披在身上而已。
大家都很高興,臉上洋溢着那種充滿希望的笑容。
昨天困擾李星然的問題又浮了上來。
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夢,傾家蕩産,不留退路到底值不值得?
這時,她的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柳楠竹道:“其實你不用陪我來的。”
阿燭哼了一聲:“本小姐從不欠人情,之前你幫了我許多,這次我陪你一起就算還人情了。況且你可是我的随從,作為主人,我當然有義務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都說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随從。”柳楠竹無奈糾正。
阿燭:“不管,你簽字畫押了的。”
柳楠竹扶額,倒也沒在這上面糾結太多,他換了個話題,“你怎麼知道這艘船一定有問題,也許真有仙境,船主仙人專門來人間找有緣人……”
阿燭挑眉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好像在說“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接着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就算船本身沒有危險,你這麼單純要是被人騙走怎麼辦,那我豈不是虧死了。”
柳楠竹:“呃……”
他并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到底虧在哪。
聞言,許祎道:“他們就是你在幻境中遇到的兩人?似乎很正常也很……相配。”
李星然點頭,這兩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烈的cp感。
她默默祈禱,這一對可千萬别虐啊。
正在此時,阿燭也見到了她們,揮着手打招呼。
“二位姐姐好。”阿燭拉着柳楠竹過來,“你們也是來登船嗎?莫非也有疑問要請雲舟之主解答?”
李星然順着她的話說:“算是吧。”
阿燭笑道:“我們也是,不如同行。咦?那位道長哥哥呢,沒有與姐姐一起嗎?”
李星然道:“他與我不同路,恐怕要晚些才到。”
阿燭本來就隻是問問,聽到這回答哦了聲,也沒再繼續問。
阿燭這姑娘雖然有些任性,但性格還是很好的,為人大方且相當自來熟,對于這艘船上見到熟人她似乎很高興,熱情地講起了見聞。
“我今日才知道,原來雲舟不單有三千名額,另外還對仙門中人開放,且不用交那五十兩銀。說起來,然姐姐既是仙門中人,為何不直接登舟?”
李星然心道果然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于是一本正經道:“此回來此是為了私事,并不好用仙門名号,何況,我也是這會才知有這樣的規則。”
話到此,她再次注意了一下周圍的人,如阿燭所說,有一個地方排了長長的隊,那隊的人不像其他登船點那樣亂哄哄,也不像其他人臉上挂着笑容,相反他們神情肅穆,不苟言笑,看着确實不是一般人。
修道之人來這艘船,肯定不會為了什麼榮華富貴,那麼另一種可能就是來找雲舟之主。
李星然想,看來那九層關卡很不好破,不然這麼多人一個一個問,簡臨微豈不是要累死。
人越來越多,左右沒什麼好看的,四人正要離開時,那支專供仙門人排隊的隊伍出了點事。
準确來說,是有人被丢了出來。
“哎呦!”那人喊得很大聲,吸引了一圈人的目光。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賠錢!”
李星然用手肘抵抵許祎胳膊,輕聲道:“你看那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許祎撐着下巴點了點頭:“好像有點。”
兩人同時反應過來,道:“柏水!”
李星然:“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許祎表示認同。
柏水被扔出來後,有一人很快到他身邊,将他扶起來,面向那群扔人的頭子道:“有話好好說,閣下何至于如此?”
頭子道:“仙長可要理清前因後果再發怒,我們這裡可是專供像您這樣仙長登舟,此人妄想渾水摸魚,自然要讓他滾了。”
他轉頭就朝柏水呸了兩聲,“滾滾滾!别在這裡礙事。”
柏水聽他這樣說,當即跳了起來,怒道:“我告訴你們,這可是我兄弟,我與兄弟同行,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頭子斬釘截鐵:“不行。規矩就是規矩。”
此時,一名錦衣少年從人群中繞了出來,笑道:“此行由我陪着蘇大哥就夠了,您要不還是回去吧。”
不遠處李星然見狀抽了抽嘴角,指着少年道:“那個人……好像是朝雲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