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轉身就要開門出去,南無尋快速地在門上設置了一條禁令,那人剛觸到門,便被彈在地上。
“你先将衣服穿好。”南無尋将衣服披在李星然身上,接着上前一步,将她整個人擋在身後。
李星然點點頭,慌忙将衣服套好。
其實她剛剛就脫了件外衫,裡面的衣裙穿得整整齊齊的,充其量露個肩膀罷了,并沒有見不得人。
但被那人一鬧,再加上南無尋表現得這麼緊張,搞得她也緊張起來。
“尊上。”柏水背對着他們,拿手捂着眼睛。
“實在是抱歉,我剛剛什麼也沒看到。”
這話一出,連原本不覺得有什麼的李星然都開始覺得尴尬了。
她望着南無尋的背影,隻見他身形一僵,耳廓泛起一片紅。
“尊上,我想我還是明日再來,就不打擾您與夫人了。”
柏水很替他家尊上着想,但這話……還不如不說。
“夠了。”南無尋喝道,“收起你的腌臜想法。”
“我們什麼都沒做……”沉默半晌,他加了這麼一句解釋。
柏水把手從臉上拿下去,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尊上,然後被他家尊上一個眼神恐吓了回去。
眼見着話題跑偏,李星然趕緊出面把話頭牽回來,“柏水大人,深夜來訪是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柏水正經起來,道:“回夫人,屬下的确有事報告于尊上。”
三人在一張小方桌前坐下。
柏水開始彙報:“蘇辭的确是失憶了,姓名、身份全然忘記,甚至連性格都變了,就像是有人将前面十幾年的經曆全都拿走了,身上隻剩下從小修到大的法力。世間能做到的本就寥寥無幾,卻不知目的為何?”
南無尋撐着下巴:“這艘船的主人倒是其中一位。”
柏水接着道:“說來可笑,他來此就是為了找回以前記憶。另外,他與安升王隻是一時的合作,此前并不認識。至于陣法以及您父……”
接觸到南無尋的目光,他及時改口,“前任魔尊的結靈珠應是他人贈予,并非如他所說前任魔尊給的,我跟他同行這段日子,并未遇到來追查的人,他應當是枚廢棋了。”
李星然提出異議:“如果是廢棋,朝雲聖為何跟在蘇辭身邊,難道他不是領着任務被指派來的?”
提到朝雲聖,柏水似乎很頭痛:“夫人,那名少年大概……不是為了任務,而是單純覺得好玩。”
“……”
李星然沉默了。單純因為好玩,倒像是朝雲聖會做出的事,問題是他到底在哪家單位上班,他的上司居然能給他放這麼久的假期!
柏水繼續道:“據我觀察,他們應該用鏡子傳遞消息,不過朝雲聖隻聽命令辦事,對那幕後之人似乎也不怎麼了解。這些日子他鮮少收到命令,最近一條似乎指向一個地方——洛陽慕氏。”
李星然的心開始提起來了,前幾天慕氏弟子突然出現在孟家祖宅裡,又是以那麼恐怖的方式死的,如果朝雲聖真收到了關于這個門派的命令,那這門派肯定要發生大事了,而習喻為調查已經前往慕氏了。
南無尋準确地猜出她在擔心什麼,安慰道:“有風起一同前往,你暫可安心。”
李星然:“嗯。”
柏水說完了事,正要走,南無尋叫住了他:“你與那名女子是什麼關系?”
那名女子自然是指初登雲舟時出現的紅衣女子。
柏水身形一僵。
李星然想笑,這簡直是風水輪流轉。
柏水又重新坐下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後才道:“故人。咳,大概算是舊友。”
李星然睜着大大的眼睛:“什麼叫大概?”
柏水整個人一顫。
他就知道,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他道:“多年前,我來人間辦事意外遭人暗算,功體全失,逃亡時遇到她。那時我深受重傷……”
李星然:“噢噢,是不是你重傷昏迷,她在野外撿到了你?”
柏水搖頭:“不是,她也在逃亡。”
他又喝了一口水,道:“我們倆在一間破廟相遇,她說家裡人為了錢把她賣給一個老頭當妾,她不屈就逃了出來,我們在破廟一同度過了幾晚。”
李星然聽得認真,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柏水:“然後她為了十兩銀子把我給賣了。”
李星然剛喝的茶噴了出來。
“所以我也把她賣了。”
李星然:“?!”
南無尋主動給她續上了茶。
柏水:“後來我逃出來了,我們又在一個山洞遇到了。”
李星然:“這是不是太巧了。”
柏水:“是啊,我也覺得巧,那會草木皆兵的,我以為她被仇家收買,所以這一次……”
南無尋接話道:“你先下手了?”
柏水點頭:“是啊,尊上。事實證明,我預料得也沒錯,她就是把我給賣了,在追她的那波人到之前,她就拿把刀把我捅穿了。”
李星然扶額。
這究竟是什麼離了大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