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清沒有讓開。

“讓開！”

南無尋陡然提高了音量，但言自清依舊未讓。

劍尖隻離他脖頸一寸，南無尋隻要往前一點甚至手稍微一抖，就能輕而易舉殺了他，但他持劍的手不會抖，劍尖也未向前一分。

言自清微微撇過頭，并沒有直視他，道：“無尋，他是我的師弟。”

“……”

“即便入魔，我也要将他帶回去。”

沉默半晌，南無尋吐出五個字：“好一個師弟！”

他的劍猛地向旁刺去，言自清也抽出兵器與之對抗，兩把劍相接，爆發出巨大的白光，兩人各自往後退了一步。

言自清：“師弟，我……”

“别叫我師弟。”南無尋一字一句說。

話音剛落，他一個箭步，猛地提劍攻向言自清。

言自清無奈持劍自衛。

他一點都不想曾經的師兄弟變成這樣刀劍相向的局面，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是他把師弟推向無底深淵開始還是更早之前。

他已經記不清了，那段時間整日昏昏沉沉，後面清醒過來，他們師兄弟的感情卻已破裂再難修複，這次他想與師弟好好談談，無論原不原諒，他都欠他一個解釋也欠他一聲抱歉。

可今日為何又變成這樣？

“無尋，你聽我解釋！”

南無尋手上攻勢不減，怒道：“夠了！你還想說什麼？！說你不是故意的？！也是，你有什麼錯！你是仙門希望！你是正道棟梁！是我入魔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不是這樣的。”言自清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他的确沒有這樣想過，隻是此時他任何辯解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呵，言自清！你不覺得諷刺嗎！”

“他是你師弟，難道我不是嗎？！你為什麼會相信他們卻從來不信我！”

南無尋像是被氣瘋了，氣得口不擇言。

此話一出，言自清愣住了，一個走神他沒防住南無尋的攻擊，被一劍刺穿左肩。

南無尋停了片刻，像是給他解釋的機會，然而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當年之事說到底是他一直在逃避。

剛剛言自清要解釋，南無尋不想聽，這會見對方真沒話說，不知怎麼的，他隻覺胸口郁結了一股氣，更加不舒服。

他将目光重新移回周雲亭身上，一掌攻過去。言自清見狀，也不管其他了，連忙起身去擋。

*

李星然坐在鳳凰上，也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南無尋與言自清兩人刀光劍影地在打架。

這兩人實力強悍，出招兇狠，毫不留情面，再這樣打下去不用說雪山會塌，她更怕他們會直接把第四層的打碎。

“阿鳳，再飛快一點。”她對鳳凰說。

鳳凰聽令，一聲鳳鳴後，急急飛到山巅。

饒是有心裡準備，李星然在看到山巅上的景象後還是驚了一下，這雪山原本雪白一片，高大的杉木覆蓋其表面形成的霧凇也算是美景，此時卻是樹木雜七雜八倒地，有些被砍了一半，剩下的半截還有樹個被燒焦的洞，地上也是坑坑窪窪一片焦土。

而造成這一切的兩個罪魁禍首越打越起勁，轉眼間已飛去炸另一座山頭了。

至于這兩人的師弟周雲亭半跪在地，奄奄一息，他的眼睛瞳孔縮小，之前附身于他的黑氣此刻在他身上亂竄，隐隐有沖破這具軀殼的趨勢。

若真被沖出，隻怕這人性命難保。

李星然擡頭望了望剛炸完另一座山頭的師兄弟，嘴角一抽——沒一個不靠譜的！

她走到周雲亭身邊，先給他喂了顆丹藥，再幫助他穩住了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