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一人回去也就罷了,而兩人都收到召令,也就是說九曲峰可能是把所有在外弟子都召回去了。正值清邪關鍵時期,若非門裡出了大事,九曲峰絕不會将衆弟子召回。
這樣一想,兩人不敢耽擱,立刻啟程回了九曲峰。
趕到後,蕭悅之才發現自己想錯了,九曲峰哪有其他弟子,分明隻有她們兩個。
兩人對上視線,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出疑惑。
“難道……”蕭悅之想了最壞的結果。
樂渺心搖搖頭:“沒有打鬥痕迹,不像妖邪入侵。”
忽然,正對山門的大殿緩緩敞開。
蕭悅之與樂渺心皆提起警惕,手裡握上兵器。
“你們來了……”疲憊卻有力的聲音傳來。
是九曲峰掌門淩清。
蕭悅之立即拱手:“掌門。”
樂渺心道:“師父。”
淩清修為高深,容貌一直停留在五十左右,可如今一看,他竟一下子老了十歲,已顯出老态來。
見了她們,他那連日緊繃的臉終于露出一絲松懈,他把兩名弟子召到跟前,道:“有要事與你們相商,你們跟我來。”
掌門用“相商”,蕭悅之心中疑惑更多,她望向樂渺心,隻見對方眼中也是不解。
淩清卻沒再多說什麼,快步走向後殿,兩人也隻好快步跟上。
穿過無數後殿,爬過無數山階,三人來到一處懸崖邊。
“淩霄閣?!”蕭悅之驚道。
淩清點了點頭。
此處長年雲霧環繞,山與地幾乎呈九十度,且山壁光滑,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真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除了被選中來此修行的人,九曲峰一向禁止弟子來此,不知掌門帶她們來此地是何想法?
淩清對她們招招手,示意她們過來看。
兩人走近一些,隻見懸崖之下懸浮着一座金燦燦的閣樓,閣樓四壁皆是陡峰,蕭悅之定睛一看,果然在對面看到了相同的懸崖,這樣一看,竟像是有人從頂上劈開這座山峰,硬生生将閣樓嵌進去一般。
而閣樓之所以發光,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因為底下的大陣。
淩清道:“你們想得不錯,這四面山峰本為一山,百年前我與幾位好友發現此地山裂,才選擇在此開宗立派……唉!終究……”
樂渺心聽得認真,見他停頓,問道:“師父,底下的陣是不是出現了問題?還是說淩霄閣内出事了?”
淩清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吾徒果真聰慧。我與好友本想運用術法将山縫合,可惜人力難敵天命,用盡全力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近來淩霄閣内有三名弟子失蹤,更有一名長老受了重傷,現今神智不清,封印漸弱,若讓山體崩裂……”
若讓山體崩裂,最先受難的便是山下的百姓。這幾年九曲峰有派弟子下山幫助村民搬移,隻是好端端的,誰願意搬離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更不用說今年妖邪作亂,生活在九曲峰之下還有安全感些,為此甚至有不少人搬到山腳下。
但在淩霄閣内的弟子怎會失蹤?
“你二人天賦異禀,可願意進淩霄閣?”淩清道,“若有你們,我想封印還能撐個幾年。山下百姓,我會盡量安排人去撤離。”
蕭悅之想都沒想,堅定道:“弟子願意。”
“不愧是廣陽的徒弟,果然慈悲為懷。”淩清點了點頭,以示嘉許,他望向樂渺心,樂渺心略一猶豫,也點了頭。
淩清臨走前,樂渺心叫住了他,“師父,弟子失蹤一事……”
淩清隻當這徒兒挂念同門,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徒兒不必挂心,為師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
此前,蕭悅之與覃暄、顔君棠約定好每月互通書信一封,也好告知對方是否平安。由這些書信,蕭悅之得以知道外面的情況。
人間的災禍沒有好轉,反倒每況愈下。覃暄的信中提到一個可怕的陣,頃刻間便能奪取數萬人的性命,顔君棠的信中也提到了這個陣,仙門人為之取了個直白的名字——誅仙陣。
蕭悅之挂念她們,卻不能出淩霄閣,每日除了加持封印,就是為她們祈禱——希望覃暄和顔師姐千萬不要碰到這個陣,希望她們能平平安安的。
在淩霄閣的日子裡,無事發生,失蹤的弟子沒有任何線索,兇手仿若人間蒸發。
五月,蕭悅之沒有收到顔君棠的信。
同月,淩霄閣又消失了兩名弟子。
淩霄閣再次開啟,蕭悅之見到了熟人。
“二師兄!”
“……你有見過大師姐嗎?”
姜連生淡淡道:“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