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皎月峰敲她門的,用頭發絲想都知道是誰。
林雁翻身坐起,強壓起床氣,開口問道:“師尊,有事嗎?”
“今日休沐,可有安排?”
林雁捏緊拳頭,咬牙道:“并無。”
“随吾去一個地方。”
……
林雁穿戴整齊打開門,江重雪持劍而立,聽到門響,微微側頭。此時廊中恰有風拂過,他額上束不進發冠的發絲随風微搖。
“師尊,徒兒好了。”瞧見美人,林雁休沐大清早被喊起來的氣消了大半。但對于他莫名其妙叫她出來這回事,還是很莫名其妙。
“跟吾來。”
撂下這一句話,他便擡步向殿外走去。林雁不明所以,還是跟上了他。
兩人到了殿外空曠之地,凜冬寒風一個勁兒往林雁脖子裡灌,她縮頭縮腦盯着江重雪,内心疑惑愈發深。
猝不及防間,一道寒光映着晨日晃了一下林雁。她微眯了一下眼睛,再睜眼時,江重雪的佩劍已經出鞘,懸浮在兩人身前。
這劍當真是漂亮,林雁移動眼珠打量一番,心中連連感歎。
劍體銀白,劍的形态很特别,兩邊開刃的部位不是規規矩矩的雙平行線,隔一段距離便有個漸寬的突出設計,像竹節。
她正欣賞着,便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抱緊吾。”
“啊?”林雁沒反應過來,手腕便被人抓住,接着雙足離地,莫名其妙跟江重雪一後一前站在了劍上。
再然後,那柄劍便猝不及防地飛上了天。
林雁一邊尖叫一邊手忙腳亂地扒住前面的人,待這劍在空中飛穩後,她的心放回胸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雙臂緊緊地圈住江重雪的腰,整個人成了一張捕鼠貼,死死粘住了江重雪。
腰好硬,好細,感覺很有勁兒……呸!都這個時候了還想些亂七八糟的!
“師、師尊,你這是做什麼?”林雁臉被風吹得生疼,欲哭無淚。
江重雪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段時日和江重雪相處下來,林雁差不多摸清了一點點——江重雪本人沒有脾氣,所以不說話的時候,未必是生氣了,多半是他貧瘠的語言無法組織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于是索性不說話。
鋸嘴葫蘆。
林雁咬牙切齒心底偷偷罵,明面上還是軟軟糯糯的,像誰來都能踹一腳的香甜棉花小蛋糕:“師尊是想要指點一下徒兒嗎?”
“嗯。”
“……那謝謝師尊了。”林雁咬住唇,竭力遏制住偷偷擰他腰的沖動。
兩人落于一片樹林裡。
這裡好像剛剛才下了雪,樹上一片銀白,風一吹,積雪層層疊疊向下落去,撲簌簌灌了林雁一脖子。
林雁縮回到處亂轉的腦袋,保護好今日多災多難的脖頸。
回去就織條圍巾!
江重雪歸劍入鞘,落目四周打量,而後突然握住林雁的手腕,飛身躍上了此處最高的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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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江重雪擡手指向不遠處的一隻長得奇形怪狀的異獸,而後發問:“若要取其性命,首先要做什麼?”
完了,這波是來考她的。
“……先在這裡甩個劍風?”
江重雪搖頭:“敵方此時不備,劍風打草驚蛇。所以,應當從此處躍下出招,直攻首骨,腦髓出,敵者盡失反抗之力。”
林雁忍不住随着他的話腦補了一下自家仙尊把對面腦袋從上而下捅開迸腦花的畫面,有些崩潰。
不要用這麼清冷出塵的氣質說出這麼限制級的話啊喂!
不過……
林雁回神,比量了一下樹的高度。
嗯,挺好的,就算殺不死那邊的異獸,也能把自己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