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我感覺怎麼樣?”唐開灼先發制人。
楚嶺從善如流:“感覺怎麼樣?”
休息廳放置了不少綠植,翠生生的葉子晶瑩剔透,藤蔓舒展奔向太陽,枝葉交疊看得人都生動盎然。
唐開灼拇指點了點下巴:“沒有多大作用。”
楚嶺對這個結果沒什麼意外:“心理咨詢本來就漫長而持久,每周一次,先做5到7周。”
唐開灼本來手指閑閑撥撩着樹葉,聽到這話手一抖薅了一片,他把綠葉重新插在枝幹上,糾結又無奈:“行吧。”
“你這周有什麼安排?”
楚嶺沒什麼安排:“你有想法?”
唐開灼打了個響指,笑容得意:“走,去海邊吹吹風。”
唐開灼說的海邊是山灣島,沙灘别墅鄰水而建,入住可享受一片私人沙灘,從機場到酒店花了半小時,等兩人入住已經是中午。
天色湛藍,氣溫灼熱,空氣中有海風鹹濕的氣息。
海釣船迎着風浪起伏,發動機尾部破開層層雪白浪花,一股接連一股海浪拍打在暗沉礁石上,船身輕微晃動,鼻息間都是灼熱的氣息。
楚嶺坐在船中,手上魚竿垂在水裡,極目遠眺,四周盡是一望無際的海域,幾艘海釣船鱗片一般綴在海面,雪白晶亮與湛藍融合接觸。
唐開灼手上魚竿來回轉悠,墨鏡架在鼻梁上,側臉下颔線弧度清晰鋒利,他轉頭看向楚嶺,大聲道:“為什麼我釣不上魚?”
同一條船,魚餌相同,魚竿一樣,甚至位置都差不了多少,楚嶺那裡一條接一條,他這裡偶然來一條小的,吊桶裡的魚小貓兩三隻。
開船的舵手回頭:“這個釣點位置好,再等一下包釣上。”
唐開灼直接從船上站起來立在欄杆旁,手上魚竿挂餌後被他用力揮甩出去,渾身上下寫滿了不服。
#釣不上魚也得喝兩口海水#
楚嶺覺察到魚竿傳來拉力,他甩了幾次溜溜魚,這裡魚都不算多,幾下後魚就沒了力氣,提竿收線,齒輪轉動間海水破開,漣漪一直蕩到船尾,末了收杆,一條铠平鮋在空中撲騰着尾巴,身上水珠金斑一樣浮動。
楚嶺手拿撈網抄魚,胳膊一起一落間魚已經進了釣桶,唐開灼眼睛都看直了,他直接收回魚竿拿到楚嶺面前:“你給我挂個餌。”
雖然魚餌都一樣,但總感覺楚嶺上魚快,說不定有什麼不傳之秘。
楚嶺看了一眼唐開灼,對方嫌悶,防曬帽直接掀開,臉上被曬了一層紅,他拿起吊鈎剛要挂餌,唐開灼瞅着楚嶺的釣竿若有所思:“是不是你這個魚竿好用?”
楚嶺擡起眼簾,和唐開灼一樣的疑惑語調:“是不是你技術有問題?”
唐開灼沒有一絲猶豫地搖頭:“絕對不是,我技術特别好。”
對于一個特别自信的男人楚嶺能說什麼,他隻能把餌給對方挂在自己魚竿上,又讓出了坐的位置:“你試試。”
唐開灼樂颠颠地坐在楚嶺釣位上,他看着楚嶺站在放在自己站的位置上,對方也沒再釣魚,隻是手臂撐在欄杆上,面向着一望無際的大海。
楚嶺防曬很到位,帽子加墨鏡,隻餘下巴那一截弧度露在外面,骨骼明朗輪廓清晰。
唐開灼等了半天沒魚,又拿起魚竿杵在欄杆上,他問身邊人:“你說這個釣點是不是有問題,要不讓船長換一個位置?”
楚嶺眼神複雜:“唐開灼?”
“嗯。”
“能不能從個人身上找原因?”
唐開灼一擺手,幹脆利落:“我沒問題。”
怪魚竿怪魚餌怪釣點,怪天怪水怪運氣,反正就是不怪自己。
楚嶺沉默一瞬,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碧海藍天下眼眸沉邃:“是,你确實沒問題。”
唐開灼笑了一聲,遠處白色浪花翻滾,他嗓音聽着沒帶什麼情緒:“能上映已經很不錯了,我這人知足,至于别的......”他有那麼一瞬間停頓,接着笑:“别人喜不喜歡是别人的事,不能是垃圾給人硬塞嘴裡,電影票也不便宜,這年頭賺錢不容易,幾十塊錢能吃好一頓。”
唐開灼覺得手下魚竿動了一下,他手掌用力拉魚,沒分什麼心思:“我不行再想别的辦法,說不定這次被教乖了下次求人段總。”
他知道楚嶺說什麼,楚嶺也知道他說什麼,兩人第一次聊起工作的事,也就三兩句,魚竿猛地一震,上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