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點點頭。
“請郡主。”
“是。”
臨神淵行禮。
趙貝錦讓侍女把帶來的茶點擺上,“這是我府上廚娘最拿手的桂花醬蜜貢。是今晨專門派人送來的,我拿了些給臨學正嘗嘗。”
“好。”臨神淵也不客氣,捏起一個整個塞到嘴裡。她一路從武北到中都,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吃各地不同的好吃的。
素油炸的外皮,夾着一層用鹽腌過的鹹桂花,吃之前淋上桂花蜜。外層酥内層軟,甜中帶一點鹹,層次豐富,口感多變。
臨神淵一口氣吃了三四個,稱贊,“王府裡的手藝果然不一般。”
“那是當然。”
臨神淵問道:“錦郡主,給靜檀散人送信了嗎?”
“送了。”
“沒有回信?”
“沒有。”
“已經五日了,還沒動靜?”臨神淵納悶,她本以為靜檀散人知道趙貝錦也中了蠱,一定會要求入宮為她解蠱。看來,趙貝錦中蠱也在靜檀散人計劃之内。所以,無需解。
臨神淵又問:“錦郡主跟靜檀散人關系親近嗎?”
趙貝錦食指點着椅子扶手,說道:“宗派都需要世家大族的資助才能廣收門徒,擴大宗派勢力。靜檀師父有多需要我們家,就跟我關系有多親近。”
“那可真是休戚與共。”臨神淵指了指桌子,“手腕。”
趙貝錦這次倒是聽話,把手放在桌子上,讓臨神淵切脈。
“看來那夜之後,胸也不脹了,腰也不疼了,是不是?”
“嗯。”
臨神淵這次仔細探脈象,“錦郡主用香粉日子太久,而我之前的藥勁有些大。安神散瘀的效用跟你的香粉相沖,才會讓你像是……被下了迷藥。我會調整方子,不過,那香粉不要再用了。”
趙貝錦這幾日沒有收到母親回信,她就知道臨神淵的行動一定沒有被府裡的人察覺。所以,今日借着送糕點,親自來問問清楚。
“臨學正,這幾日可是已經查出了什麼?”
臨神淵說:“你知不知道你府上那制香師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從沒見過。”趙貝錦心想,這跟長相有什麼關系?
“美豔絕倫。你肯定也不知道她之前給什麼地方做香粉喽?”
趙貝錦回答:“我隻知道,她之前在城裡經營有一家香鋪,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鋪子不開了。”
臨神淵點點頭,“這隻是一半實情。”
趙貝錦問:“另一半實情是什麼?”
“這制香師名叫燕還,她經營的燕還香鋪開在春豔坊。郡主可知道春豔坊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春豔坊内共有三條花街,每條街上伎館檔次都不一樣。說難聽一點,就是酒館娼寮所在。”
趙貝錦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跟錦郡主可不一樣,郡主大人是在高門内長大。我是在街頭巷尾長大的,市井中各色各行,我都知道些。”
趙貝錦沒說話。
臨神淵繼續說道:“燕還香鋪的大部分客人都是花街裡的姑娘們。所以她慣常在香粉裡加入一些催情,甚至微毒緻幻的成分。”
趙貝錦聽到“花街”、“催情”已經雙頰通紅。
臨神淵接着說:“湯宰相五子,湯承遠用了燕還的香粉後,在花街的桑晚坊裡睡了五日。湯宰相把兒子接走後,找了個走私違禁香料的罪名查封了燕還的鋪子,燕還也入了獄。事情逐漸平息後,正是郡主大人的母親出面把燕還接出大牢,還接到府裡成了你們府上的制香師。”
臨神淵又補充了一句,“要說還是花街裡姑娘手腕高超啊,較之在花街苦苦經營香鋪,當然還是在端王府裡當制香師舒服了。簡直就是因禍得福。”
“所以她給我配的香粉裡也有催……”趙貝錦說不出口。
“不過她本意不是要起到催情的作用,而是一些提神的香料。對男子沒有危害。女子嘛,過了弱冠也沒什麼壞處。可是,她忽略了這種香料會讓未及弱冠的女子在月事的時候不适感加重。”
“所以,府裡其他姐妹也會這樣?”
“對。不過有一個好處。”臨神淵正經了沒有半刻,又壞笑起來,“就是……”她指了指胸口,“這裡……會變大。”
“胡言亂語。這算什麼好處?!”
“嗯……賞心悅目……所以,要不要讓她們不再用這種香粉,郡主自己決定。”
“我這就寫信給母親。”趙貝錦起身就要走。
臨神淵喊住她:“錦郡主。”
“還有何事?”
“這裡……”臨神淵指着胸口,“雖然妨礙開弓,不過,你的……很好看。”
“你!”
“大不敬,掌嘴,知道了。”臨神淵做了一個假裝打自己臉的動作。
趙貝錦甩袖往外走。
臨神淵還在後面假裝低聲,其實就是在喊:“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