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神淵都走出好遠了,還在想墨雲這個名字。似乎聽過,好像跟聖主有關系。
可是自己這十幾年在武北,從沒見過什麼玄豹。
她知道不見天是狼妖,那叫小将軍的遊隼,好像原來是人……
神宗裡大大小小的妖獸不少,她從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還覺得它們都很可愛。師兄弟們跟這些妖獸也都相處融洽,看起來都是平和開心的。
比起他們,反而自己是那個時常闖禍的人。
可是,師父從不訓斥她,不見天看到也隻是笑笑,偶爾會說,“比起暮雪,你這點小禍,不算什麼……”
龍暮雪是當今陛下龍千山的同父異母的弟弟。據說,是天生的仙童,兩三歲的時候聖主就發現他仙力在身。後來被山神收為徒弟才離開他們。
難道這些在自己看來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其實并非如此?
她好想燃一張符,把師父找來問個清楚。甚至,剛才她都想讓師父來跟那個婦人當面對質。
哪怕能把不見天揪過來問問也好啊……
可是,師父說豫東要亂,他走不開。不見天應該正在送徽意大人回武北的路上。徽意大人和那些随從隻是普通凡人,恒璟到武北那可是兩千裡的路,不好走。
現在就算燃了符,他倆應該也不會理會自己。
等查清楚丢失孩童的事情,再去找師父當面問清楚也來得及。
臨神淵站在一個岔路口,停下腳步,她剛才就察覺身後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已經跟了兩條街了。
她閃身拐進小巷,手裡凝出冰刃,冰刃飛到來人身前,又化成水濺在倆人身上。出現巷子口的是左右。
“你倆跟着我幹嘛?”
左還是那眼淚汪汪的樣子,“我,我舍不得阿淵姐姐。好不容易又見到,我不想再離開姐姐了。”
右低頭看了看心口被濺濕的衣衫,“阿淵姐姐脾氣還是這樣,出手又快又狠。不過,以前姐姐對我倆總是笑的。”
“所以,你倆打算一直跟着我喽?”
左右說:“是。”
“你倆隻是普通人,我離開夏江郡以後,你們還怎麼跟?”
兩人不說話。論本事,她倆确實跟不住臨神淵。
臨神淵原本是打算趁着夜深,摸到府衙裡去先翻看卷宗。前面不遠就是花街,現在遇到她倆,臨神淵改了主意:“這樣,你倆幫我辦點事吧。”
左立刻點頭,“好,阿淵姐姐說。”
臨神淵更像是要捉弄她倆:“你倆去弄兩身男人的衣服,女扮男裝去那個花樓裡幫我打聽點事。”
臨神淵指着這裡都能看見的一個三層閣樓,挂滿了煙粉燈籠。
左右立刻面露難色,“這……”
右問:“阿淵姐姐要打聽什麼事,說不定我們知道。”
臨神淵問:“丢孩子的事,你倆知道都是哪幾戶人家嗎?”
右說:“那又何必去娼寮。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問。”
“誰?”
左右一起說:“寒不良。”
臨神淵問:“衙門的人?”
左右笑了笑,“也是我們的人。”
左右在前面帶路,繞過花街,來到一間有點偏僻的酒肆。
三個女子的到來,讓酒肆裡的人紛紛側目。
臨神淵跟着左右在衆人的注視下直接來到酒肆二樓。
一樓是散座,二樓是包間,走廊裡光線很暗,隻有從兩邊包間裡透出來的微弱燈火亮。
右說:“應該還是最後那間。”
左也點點頭,“應該是。”
快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一個女子的聲音,“诶,這夏江郡内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咱們有話好好說嘛,你看明明是你來找我打聽消息,怎麼說的好好拔劍做什麼。小娘子,這刀劍無眼,你先收一收,咱倆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