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來的不是左右，而是四姑姑，“我剛才已問過下人，左右寅時出府後，一直未歸。”

“什麼？未歸？”臨神淵算了算時間，她們來時寅時三刻，現在已過卯時，分開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回府？難道是直接去了府衙？可是自己剛才明明讓左右先回府。府衙要巳時才會開門，她們現在去了也隻能在府衙門口等。或者是跟着寒檸可以直接進府衙？也不對啊，寒檸隻是不良人，不是官，而是吏。跟着寒檸應該隻能直接去牢房吧……

四姑姑擺擺手，身後小喜遞過來一個小木盒，“這是姑娘要的，聚靈香。臨府的東西、家仆，姑娘可随意調用。說什麼還不還的，這本就是姑娘的家，姑娘用自家東西吩咐一聲就行。”

臨神淵接過木盒，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現下需要四姑姑派兩個人去一趟府衙。我昨夜救出的五個孩子，交給了左右。她們若沒回府，也許是直接去了府衙。”

四姑姑說：“好。小喜，你跑一趟。”

“是。”

“騎馬去。快些。”

“是。”

臨神淵留下一張符咒，“若有了左右的消息，燃符通知我。”

四姑姑接過符咒，“好。”

臨神淵掐訣消失，回到那處宅院所在的巷口。

天已經大亮了，巷子裡仍然是迷霧重重。

臨神淵心想：“這仙靈什麼惡趣味？障眼法布的跟邪靈作祟似的，真差勁。”

她還發現了更奇怪的，不光是這座宅院沒有人住，它前後左右的宅院也都是空屋。這位置在城内不算偏僻，怎麼這麼多空屋？

“既然屋裡那東西不肯說，那我就去問别人！”

對街一家店鋪下了門闆，正往外搬桌子。

臨神淵走過去，是一家食肆，“店家，有什麼吃的，一樣來點。”

“好嘞，不過姑娘得等上一刻。包子剛上屜，不過，粥好了。”

“行。”

店家和小二繼續忙活。

很快，周圍來用早飯的人多了起來。

臨神淵左右看了看，整條街都是粥鋪、甜湯攤和茶館。

臨神淵問旁邊坐的一個年輕婦人：“這位阿姐，這條街怎麼隻開賣湯湯水水的鋪子？”

“這條街啊，邪性。”

“啊？”

“姑娘别怕。是這條街開什麼鋪子不要半年都得關張大吉。慢慢的隻留下這些鋪戶。這條街被叫做甜水街，後來連坊名都改叫甜水坊。”婦人指了指對面巷口的水井，“呐，甜水井。全夏江隻有這口井，井水是甜的。你說邪不邪？”

“邪。”臨神淵看着冷清的巷子，問道：“可是，挨着甜水井的宅子，怎麼都沒人住？”

年輕婦人說：“原本也都是住戶。好像是，嫌棄對面鋪戶每天做生意從早到晚吵吵鬧鬧，老鼠也比别的街巷多。就陸陸續續搬走啦。”

“哦。”

婦人喝了粥走了以後，一個年長阿婆湊過來說：“姑娘，那巷子裡啊，其實是鬧鬼。剛才那小娘子年輕，不知道。”

“啊？鬧鬼？”臨神淵假裝害怕，身子往後躲了躲。

阿婆反而端着自己的粥碗，坐到臨神淵一桌。“這算起來得有十年了吧。”

“十年？”

臨神淵心想，“這麼久？怎麼才出事兒？”

“十年前啊，那巷子裡，第二個宅院，死了個小娘子，叫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