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檸進了卧房，掀開幔帳，握着程九的手，“要是疼，你就掐我。”

程九點點頭。

寒檸掀起被子，把手指粗細的藥包給她塞到身下。

許久，寒檸出來，搖了搖頭說，“沒用。”

大夫拿出針灸包，又進去給程九針灸，還是沒有效果。内服的，外敷的全都試了一遍。都不管用。

寒檸想起臨家修仙之人應該有辦法。她在臨府門外跪了大半日，從中午一直跪到日落西山。

四姑姑法極出來說：“世俗凡人自有因果輪回，我們修道之人不應橫加幹涉。寒檸，你也曾經是臨家弟子。這道理，你應該懂得。”

寒檸磕頭，“懂，可還是請家主救命。有任何果報我寒檸一人承擔。”

“左右剛才也來替你求情。說你們同門一場，希望老身幫你。”

寒檸仍是磕頭，“求家主救命”

四姑姑說：“老身随你走一趟吧。”

四姑姑給程九切了脈，點了她幾個穴位，喂了一粒丹藥。

又以自己真氣幫程九運轉周身血脈。

半個時辰後，四姑姑從卧房出來，說：“日後不要着急生氣，不要久站，不要幹重活。請一個擅長藥膳的廚娘，湯藥和藥膳配合。不然落下病根以後就生不了孩子了。”

程九一聽以後有可能生不了孩子，立刻說：“寒檸，明日一早就去，請一個擅長藥膳的廚娘。”

寒檸有些不放心，“讓錦兒去吧？”

錦兒立刻說：“主子，我去就行。”

四姑姑跟寒檸說：“我明早讓左右過來幫忙，她倆外家功夫雖不及你，護着你家主子還是沒問題的。”

寒檸又跪下給四姑姑行了大禮。

四姑姑說：“你可真關心她啊，你自己這一身傷，都還沒上藥。”

程九聽到，紅了眼邊。

四姑姑遞給她一粒丹藥，“治外傷。盤坐調息，大小周天，我不多說了，這些你在臨家應當都學過。”

“是。”寒檸又想行禮。

四姑姑說：“不必拘禮。既然咱們有此緣分，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你們好好調養，老身先走了。”

程九：“寒檸，幫我送一下仙家。”

寒檸：“是。”

她直接稱呼寒檸姓名，而寒檸在這宅院出入不行禮，不避諱，院中上下也都聽她指使。

四姑姑看在眼裡，沒有多說。

這男主人經常不在的宅院，寒檸和程九倒像是夫妻了。

湯藥，外加藥膳。

程九以前最喜歡自己做好吃的，如今這藥膳大多難以下咽。可程九仍舊堅持吃。

楊福送了不知道多少補品和金銀首飾。孩子的事卻一句不提。

一個月後，楊福來接程九到山中寺廟小住。

出發前一天，寒檸不樂意，“山中清苦，夜間寒涼，又不能帶丫頭婆子上去伺候，我不放心。”

程九說：“沒事，正好這些日子藥膳吃得我嘴裡發苦。老爺也是想讓我上山換換口味和環境，散散心。”

寒檸說：“就知道你不喜歡那些藥膳，那就不要吃了。前日我從集市給你買的小點心，讓你換換口味。你也沒吃兩口。”

程九：“你回來的時候是早上，我剛喝了湯藥，正犯惡心。後來，我晚上餓了，吃了兩塊呢。不信，你問錦兒。她給我拿的。”

寒檸：“那我跟你一起去。”

程九：“上山請香要虔誠，帶着一堆随從算怎麼回事兒。”

寒檸：“什麼一堆，就我一個而已。”

程九像是哄孩子，“寒護院，好好看家！”

寒檸邊往外走邊嘟囔，“這會兒又叫人家寒護院！護什麼院，護院。我隻是想護着你罷了。”

不過，最後一句，寒檸沒有說出口。

寒檸不放心，還是偷偷跟了去，隻不過一直在暗處，從沒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