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看向韋諺,問道:“紫鸢真的做過這事?”
韋諺低着頭,說道:“紫鸢入魔,你知道的。”
紫鸢原本隻是普通花妖。當年韋諺被袁天師重傷,他為了救韋諺,妖力損耗太多,妖丹碎裂,差點消散。
文璃想了辦法聚起一些散靈,養在紫藤花上。
之後不久,中都政變。青玄怒火中燒,讓紫鸢吞噬了皇宮參與政變的幾千禁軍。
韋諺想救回隻剩散靈的紫鸢,不顧文璃說紫鸢可能因此成魔的阻撓,還幫助紫鸢吞噬了那幾千禁軍。
紫鸢就此入魔,時常失神失憶亂跑。
文璃雖然限制他在結界内活動,偶爾紫鸢還是能逃出結界。
結果就在紫鸢又一次失神亂跑,虛弱顯出原形的時候,被神淵父親撿回家中。
原本是仙家仙地,充沛的靈力反而激化了紫鸢的魔性。
待紫鸢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闖下大禍,他返回韋諺身邊。韋諺聽說後,怕臨家來尋仇,就藏起紫鸢真身。
韋諺知道文璃的傳送陣法可以瞬移活物,就找文璃來幫自己移走本體。
臨闌夢帶着神淵到來的時候,韋諺本沒打算抵抗,他想以自己換紫鸢。所以,神淵隻記得狼狽的樹精。
那時青玄在修羅道渡劫,墨雲本是妖獸,暴厭之氣無人壓制,隻想打打殺殺。文璃和墨雲趕到,文璃隻想移走韋諺,墨雲卻不管這些,直接跟臨闌夢打在一處。導緻劈碎了臨闌夢的金丹……
神淵哭着對文璃說:“母親那時不是拿我擋你那一掌,而是讓我躲開那道天雷!”
墨雲說:“韋諺本就打算以他換下紫鸢。是我出手殺了你母親。與他們無關。我說過,你要來尋仇,随時。”
韋諺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别,别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執念深重,不肯讓紫鸢消散,他就不會成魔,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他的錯我來償還!”
韋諺對文璃說,“解開她。讓她動手吧!”
墨雲阻止:“不行!”
“到現在你們還在幫紫鸢藏匿!”神淵說着,大喊道:“紫鸢!你敢做敢當,出來啊!”
沒有回應。
神淵又沖文璃喊:“文璃!整件事,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墨雲怒道:“神淵,你雖然是被文璃重傷,可他當初完全可以對你置之不理。十六年,他和不見天是如何待你?你之前一心尋死。青玄耗費仙力救你,到現在都沒完全恢複!早知道,不如就讓你……”
文璃大喊:“墨雲,别說了!”
“又不是我讓你們救我的!你們害慘了我一家,又幹嘛要救我?!好痛啊,好累。活着好累!你們還不如讓我去死!”神淵眼淚止不住了,她看向文璃,“所以,你要我像通天太師那樣,割肉剔骨還你嗎?”
文璃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父親慘死,母親重傷并不是我們本意。可救你時,我也想過你知道真相後也許會來報仇,可是我卻不能不救你。說到底,整件事的起因終究是我師父袁天師,我早已做好覺悟,有一天要為他欠下的血海深仇付出代價。”
韋諺看向文璃,說:“文璃,她父親的死,我難辭其咎。是我執念太深,是我看顧不善。”
文璃搖搖頭,“紫鸢會魔化是為了救你。若我師父袁天師沒有将你重傷,紫鸢又怎會為了救你而險些消散。”
韋諺說:“可是,袁天師所作所為也無需你替他承擔!”
神淵此時卻突然想起四姑姑曾經跟她說過,文璃當初不知為何緣由,弑師、殺徒、毀觀。
神淵痛苦的捂住臉,“不,不能想這些,不能同情他們……”
青玄這時說:“若不是我讓紫鸢吞噬那幾千禁軍……”
神淵聽明白了,他們不會交出紫鸢,更不會讓自己傷他們其中任何一個。就算文璃、韋諺不會出手,隻是聖主青玄加上墨雲就已經打不過了。
而面對文璃,她又怎麼忍心不顧這十六年的情分……
神淵大喊:“好!你們一個個有情有義,互相攬責,都是我們這些凡人無情無義,睚眦必報!”
神淵掐訣沖破了困仙陣,她召喚卷卷和展展。
瞬間漫天夜蛾遮天蔽日,卷卷不知道從何處鑽了出來。
文璃剛要控制它倆。
神淵就帶着卷卷和展展直接消失了,扔下一句話:“既然此事你們都覺得自己要負責任。那好!你們欠我臨家上百條人命!”
文璃看着空蕩蕩的空中,仰天長歎。
“龍千山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猜忌我藏匿叛臣。神淵我當做入門弟子,教導了十六年,如今與我反目成仇。安敬之我幫他守了二十多年豫東,如今生死不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