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開始發抖,勾住弓弦的手指也隐隐發麻,手腕和肩膀更是酸痛不已。
她之前跟着池婙練習射箭,雖然掌握了一定的射擊技巧,但是力量上很是欠缺。
這大概也是池婙讓她練習硬弓的原因。
趙明月沮喪地呼出一口氣,垂下手,有些羞赧地看向玉照,“我,我想休息會。”
玉照擡頭看了眼天色,“公主,若是再休息,就趕不上午飯了。”
趙明月隻好咬緊牙,又拉了十下,這一次她感覺整個胳膊都麻木了,骨頭裡好像有螞蟻在爬。
她擡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眼巴巴地再次看向玉照,連語氣都谄媚了起來,“玉照大人,再練下去,我手就要廢了,外邊又這樣熱,别給你曬傷了,咱們回宮休息會吧。”
玉照依舊不為所動,搖了搖頭,“公主,屬下也是聽命行事,主子命我必須盯着您拉滿五十下,少一下也不行,還請您不要讓我為難。”
趙明月的臉頓時耷拉了下去,還想再掙紮一下,誰知玉照又來了一句,“聽說太子六歲開始練箭,每日拉弓一百下,難道公主您連十二歲的太子也不比不上嗎?”
趙明月蓦地漲紅了臉,說她比趙純還要差勁,這簡直就是羞辱!
登時又有了力氣,心裡冒出股勁來,舉起硬弓,一氣拉了二十下,才收手。
眼睛被汗水刺得生疼,衣衫都濕透了,她卻渾不在意,隻是看向玉照,微微揚起下巴,“你說,我有哪點比不上趙純?”那個廢物。
玉照微微一笑,“太子每日拉弓都要偷懶,莫說拉一百下,拉十下都費勁,自然是不如公主的。”
趙明月一愣,随即明白過來,這人剛才就是诓騙她的,偏偏她還上當了。
趙明月有些生氣,把手裡的弓箭朝玉照扔過去,“你,你放肆!”
玉照伸手接住,正想解釋幾句,趙明月卻已經轉過了身,“五十下拉滿了,我找阿娘吃飯去。”
擡腳就出了院子,往清甯宮的方向去了。
看着趙明月匆匆離開的背影,玉照無奈搖頭,公主總不會因為這個就讨厭她吧?這差事可真不好幹。
不過,公主似乎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還是不要妄加揣測的好,她隻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就足夠了。
想到這,玉照拿上硬弓,快步跟上了趙明月。
路上,兩人經過趙純居住的明德殿。
往日敞開的殿門緊緊關閉着,兩個帶刀侍衛值守在門前,神情肅然。
趙明月腳步一頓,阿娘是把趙純囚禁在明德殿了嗎?也不知道昨晚她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麼。
出于好奇和對弟弟那一點微薄的關心,趙明月腳下一拐,轉身朝明德殿走了過去,誰知到了殿門前,侍衛竟将她攔下了。
“皇後命令,太子犯了驚悸,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太子休息。”
趙明月略感詫異,攔着别人就算了,怎麼連她也不許進去?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門内傳來一些聲音。
像是野獸的嘶吼,卻出自人的喉嚨,含糊而怪異。
趙明月頓時愣住,一股涼意蹿上背脊,正要往後退,玉照的聲音猛地從身後響起,“公主,等太子殿下病好了,再來看他吧。”
侍衛執刀行禮,齊聲道:“見過玉照大人。”
趙明月轉過身,玉照抱着弓箭,一臉平靜地看着她,好似根本沒聽見剛才的恐怖聲音。
她早忘了剛才的不快,慌忙牽住玉照的衣角,仰臉問她:“玉照姐姐,趙純他他他怎麼了?我剛才好像聽到他的聲音了。”
玉照神情淡然,“公主應該是聽錯了,咱們走吧。”說着,牽住趙明月的手,轉身離開這座宮殿。
趙明月跟着她走下台階,忽而,門内傳來砰砰兩聲響,趙明月立刻跳了起來,掙開玉照的手,跑到了門前。
“我沒有聽錯,那就是趙純的聲音,我要見他!”
玉照沉默看着她,好一會,才開口,“公主,最好不要違抗主子的命令。”
趙明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阿娘究竟對趙純做了什麼?那碗藥真的如她所說,隻是用來安神的嗎?
無論如何,她都想知道真相。
趙明月堅持道:“我就站在門外看一眼,不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