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綽羅氏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她慌亂地大叫道:“反了,反了!”
場面一片混亂。
集福苑的事鬧到了前院。
兩個孕婦,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機靈點的早就跑到前面通知了。
胤禛趕來時,正好聽見宜修悲怆的聲音。
“額娘,你在那些阿物兒上塗抹害人的東西,宜修心裡知道。”
“隻是想着一家子骨肉,何至于像烏眼雞似的,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呢?因此也就認了。”
“隻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拿爺開玩笑!”
“我原是不配的。”
“隻是我若是勾欄賣笑的人兒,爺又成什麼人了?”
“哪個女子舍得将自己深愛的男子拱手讓人呢?”
“若是姐姐也便罷了,王爺愛重姐姐,宜修明白,也不願讓王爺為難。可若是旁人,宜修小小女子,學不來姐姐胸襟開闊。”
“再有,宜修不得不提一句,弘晖發了熱病,姐姐身邊的金秋嬷嬷,在那裡好一頓唱念做打。”
“姐姐向來純善,這等欺主的奴才,是萬萬要不得的。”
她說到這裡,手握住珠钗,淚水漣漣,順着臉頰滑下。
“現在肚子裡這個才不到兩個月,額娘已經忍不住了。”
“倒不如我早點自行了斷,也省得姐姐和王爺為難!”
“住嘴!”
胤禛大踏步走來,衆人皆屈膝行禮。
柔則頗為意外:“四郎?你怎麼來了?”
胤禛意味深長地看了柔則一眼。
“本王若不來,你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态度冷淡。
柔則心一沉。
她強言歡色道:“怎麼就這麼嚴重了呢,是妹妹誤會了額娘的意思,原也不值得四郎親自前來……”
宜修知道,要扭轉胤禛對柔則的看法,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的。
柔則是他心中的洛神,是他心底最美好的存在。
貿然發難,胤禛不僅不會懷疑柔則,還會遷怒自己。
他為了柔則,被康熙大加斥責,舍棄良多。
是以,他不容許他心中的柔則出現任何污點。
更不會輕易聽信自己的話。
可若是心狠手辣聲名在外的索綽羅氏,和柔則的心腹嬷嬷,這兩個人被指出問題。
胤禛的接受度就沒那麼難了。
這是一個關鍵的突破口。
這兩人本來就是宜修的仇人。
又是柔則最親近的存在。
胤禛現在意識不到。等日後對柔則産生懷疑時,兼之這兩人的劣迹斑斑。
難保他不會懷疑:身邊都聚集這樣的人,那柔則是否也真如她表現出來的那樣,白璧無瑕呢?
柔則還想解釋,胤禛卻擺手讓她止了聲。
他問宜修:“聽你的口氣,你對承恩公夫人多有不滿?”
宜修道:“還請爺為宜修做主。”
胤禛不說話了。
他又看了一眼索綽羅氏,問道:“夫人,宜修所說可還屬實?”
索綽羅氏早已魂飛魄散。
誰能想到宜修這個混不吝的,一點兒也不想着家族名聲,反倒是喊打喊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她心裡有鬼,生怕宜修抓到什麼關鍵證據。
冷不防被胤禛提到,強笑道:
“王爺這是哪裡話。想來宜修孕中多思,誤會了老身。”
“都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沒道理要做這種事。”
宜修手帕掩臉,嬌嬌怯怯道:
“額娘是這麼想的嗎?那料想是宜修誤會了。”
“隻是不知,做出這等毒辣之事的人又是誰。”
“有此人在府,宜修真是寝食難安。還請爺,替宜修做主,抓到這要暗害妾身母子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