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聽,心道不妙,這看不上國家政策的帽子要是真被扣在他頭上,再被這裡的賓客們給傳出去,他被父母罵都是小事,家裡産業要是因為他過嘴瘾而受到影響,他豈不就成了家裡的罪人?
“我隻不過不怎麼關注遊戲而已。”他試圖把被對方拔高的高度降回原來的程度,“就算電子競技沒那麼不堪,隻會打遊戲的所謂職業選手,也不像我們這些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人全面發展,說到底,不就是群除了打遊戲什麼也不會的宅男宅女嗎?”
然而,打臉總是來得這麼快,就比如,葉修那如同驟然而至的暴風雨般的《野蜂飛舞》就讓青年再度目瞪口呆。
“這個速度,恐怕已經超越Arcadi Volodos了,這個世界都沒幾個人能彈出來了吧。”唐柔道。
《野蜂飛舞》本就是世界上最快的鋼琴曲之一,通常是用來炫一炫手速的,而俄羅斯著名鋼琴家Arcadi Volodos改編并演奏的《野蜂飛舞》,更是被譽為最快的《野蜂飛舞》版本。
“居然這麼誇張的嗎?!”
陳果驚訝道。
她以為葉修隻是深藏不露而已,畢竟他的家境那麼好,他又不是喜歡炫耀的那種人,會彈鋼琴好像也挺正常,但是在這上面都能碾壓衆人,實在令她這個外行人沒想到。
對于鋼琴家來說,速度并不是他們追求的目标,音樂的意境、風格、結構、技術動作等方面都需要注意,彈出的聲音不僅要符合要求,還要符合藝術标準。
正如俄羅斯鋼琴家雅科夫弗萊爾所說——“演奏者使用的慢速彈奏法,猶如鐘表匠手中的放大鏡,因為它可以使練習一部作品的音樂家更仔細地分析、看和聽他們所彈的音樂,并能深入浸潤作品中的每個細節和組成部分之中,從而完全吃透并掌握這部作品”,“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鋼琴界其實并不适用。
在衆人還沉浸在葉修快節奏的演奏中時,文姬行至已經緩緩起身的葉修身旁,無聲幫他按摩起了雙手。
他本來就因為多年的職業生涯手多少有些損傷,還要面臨更多需要爆手速的比賽,現在為了讓一個跳梁小醜心服口服,居然瘋狂飙手速飙了一整首曲子……
“小文,你這什麼眼神啊……”
葉修被她那無聲控訴的眼神看得比小時候闖禍栽贓給弟弟被父母發現時還要不知所措。
文姬收回目光,将手挪到他掌心中間,用一二成力(正常人的五成力)按壓最容易酸脹的點,心知葉修還是很有分寸的,并不會真的影響自身健康,不過,她還真沒想到,他還有這種頗具少年心性的時候。
文姬:(還以為他們兄弟倆隻有秋秋内心還是個少年呢。)
那個被稱為“呂少”的青年恐怕不知道“隻要被打臉一次,就會一直被打臉下去”的定律,不僅不接會所管理人員和朋友遞過來的台階,還上台炫技一番,在因為其演奏層次更豐富得到比葉修更多的掌聲後,更是多了一種“能奈我何”的趾高氣昂。
“看柔柔去迎敵,真是有一種‘殺雞焉用牛刀’的感覺啊。”文姬感歎道。
唐柔所彈奏的貝多芬《悲怆》奏鳴曲第三樂章非常專業,她手下那優美的旋律略帶猶疑情緒,展現了創作者躊躇不定的心态,随後則是又極具技巧地轉換為青春的明快,有一種戰勝自我、超越困境的決心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