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盡的思念順着這具小小的身體通過雪鳥的直覺傳遞到他的心間,讓他露出一個不自覺的、溫柔的淺笑。
“嗯嗯,父親在這裡。”
...
“是嗎,已經過去一百年了啊。”
雪鳥坐在庭院的走廊上,對着一片幽靜的紫藤花聽着懷裡擦幹眼淚的石榴絮絮叨叨地訴說着百年的過往。
雖然她稚嫩的口吻并不能說出太多修飾,但其中的重點一目了然。隻不過百年的時間實在太長,長到雪鳥的衣領和石榴胸脯的茸毛都幹了,長到石榴說得口幹舌燥,都還沒講完。
小舌頭都要幹了的石榴下意識地想到茶水和小點心,然後那顆被蘇醒過來的雪鳥占據着的小腦瓜終于擠出了一片地方,想起了雪鳥醒來後要做的事情。
“雪,要去找久保田管家。”
“不用,他已經來了。”
剛剛雪鳥從石榴口中得知這裡是産屋敷家的祖宅,當年鬼殺隊主公耀哉的孩子們,最終決戰的指揮者輝利哉和輔助者産屋敷兩對姐妹花尚存于世。
以那五個孩子在最終決戰的表現,怕是他醒來之後就有人去通報了吧,感知中也确實有一個人在慢慢靠近他們這個方向,隻不過在聽到他和石榴的說話聲後才停在那個轉角。
“七花先生,石榴小姐。”
滾輪的聲音滑過,一位管事打扮、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推着一輛小車停在了雪鳥和石榴面前,恭敬地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雪鳥細細地打量着他。
倒不是說懷疑什麼,沉睡了百年而容貌不減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讓那些群狼鬣狗嗅到有利可圖的味道,而能夠讓産屋敷家的孩子放心接觸他的人一定是身家背景、性格品行清清白白的存在。
隻不過,這位久保田管家看上去有點眼熟。不僅像他的那位同僚,更像是他在淺草買陶瓷小鳥那個攤子的老闆。
“久保田彥間是你什麼人。”他問。
“正是我的祖父。”久保田管家有禮地回答。
“是嘛。”雪鳥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感歎些什麼。
隻不過,故人之子啊。
久保田管家見他沒有其他問題後,便按照主家的吩咐向雪鳥傳達接下來的安排。
“請您諒解,輝利哉大人、雛衣大人和明日香大人,杭奈大人和彼方大人,五位過于年邁,一時之間實在是不能立馬趕來。隻能将見面談話留在明日,您意下如何?”
“我沒有問題。”雖然感知中,除去可能已經出嫁的兩朵産屋敷姐妹花,屬于産屋敷輝利哉的那一股力量流正好端端地處在大宅的另一側。
雪鳥知道那是小主公給予的好意,一覺過去眨眼便是百年,雖然有石榴陪伴在側,但總要給一點時間來讓他适應一些這個百年後的世界,再去讨論其他問題。
他可不覺得和小主公的見面隻是單純為了緬懷過去而已。
久保田管家點了點頭,然後向雪鳥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推車。上面放着一個大約有床頭櫃那麼大的一個木箱子,表層被上好的漆牢牢封住,雖然經曆了歲月的洗禮,上面的花紋色彩顯得有些陳舊,但也不難看出平時是被如何細心保養着。
“這裡面存放着您的同伴,曾經鬼殺隊的隊員寫給您的書信,是輝利哉大人讓我帶給您的。隻不過這裡隻是一部分,另外的書信存放在大宅的倉庫裡,如果有需要,您可以叫我去取。”
寫給我的書信?
會有炭治郎他們的嗎?
雪鳥的注意力全都被箱子裡的信件給吸引了,連久保田管家接下來說的什麼‘珠世醫生和助手愈史郎先生夜裡會過來給他檢查’‘三餐會有人送來這個房間’都聽過就抛到腦後了。
等到久保田管家走後,他打開了那個箱子。
整整齊齊的格子上标明了寫信之人的名字,炭治郎、祢豆子、善逸和伊之助、無一郎和有一郎、宇髓天元和三位師娘等等赫然在列。
他從中抽出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