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我們其中,”工藤新一舉起手,指向其中一人,“那就是你——”
“加藤理子小姐!”
衆人聞言紛紛側目。
作為當事人的加藤理子顫抖着瞳孔,攥緊了脖子上的戒指,厲聲回道:“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們?!我連他們的面都是今天第一次見!”
“沒錯,你确實沒理由殺了中村林文和高橋飒之介。”工藤新一收回手,冷靜地說,“因為你要殺的人不是他們,而是竹屋的上一任主廚——吉川佑人!”
那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美麗的盛裝打扮并不是為了與心愛的戀人共度愉快的時光,而是将他送往幽暗未知的地下世界。
挂在加藤理子脖子上的‘星’,以及很久之前,松本經理目睹過的,戴着吉川佑人手上的‘月’。
世界上唯一一對‘星’與‘月’。
加藤理子和吉川佑人。
他們是一對戀人。
這就解釋了她在得知雪鳥是竹屋主廚時的驚訝和惡意。因為在她的認知中,竹屋的主廚在前不久之前還是她的男朋友吉川佑人,而雪鳥的存在明顯代表了她計劃的失敗。
“沒錯,佑人确實是我的男朋友。”加藤理子坦然承認。這種事情隻要打電話問一下吉川就知道了,她沒必要否認,但——“我為什麼要殺了他?證據呢?證據又在哪裡?!”
“那就要問吉川佑人匆匆離職的原因了——他因為實在忍受不了你的掌控欲和基本上毫無隐私的生活,想借着你出差的機會從竹屋辭職,離開這個地方和你分手。”工藤新一說出自己的推理,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就因為這個葬送了兩個人的性命,“至于證據,證據就在你的戒指裡!”
加藤理子的瞳孔倏地一下收縮,手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東西。
“你知道吉川佑人的工作和一切習慣。知道他會在客人不滿意時,會再次品嘗自己做的菜。所以你利用這一點想将毒殺案僞裝成料理失誤殺人案。”
種種線索在工藤新一的腦内重新構建起案件的進行過程。
“你先借着和中村先生、寬田先生談合同,作為客人來到竹屋。得知中村先生喜歡吃河豚刺身是個意外之喜,如果他們不點河豚刺身的話,為了保障計劃實施的順利,你也會點一份。
越臨近就餐結束就借着着急約會的借口,裝作撫摸戒指,實則調動戒指上的鑽石。因為空心的戒指裡正好裝着你為此準備的河豚毒素!”
“啊!對了!‘沙漠的星與月’好像是有這麼個設計,好像是為了讓戀人藏起送給對方的小秘密而作為彩蛋設計的。”旁聽的鈴木園子想到,“難怪新一這家夥剛剛那麼認真地在手機上搜索戒指,我還以為要送給小蘭呢。”
“新一不可能在查案子的時候幹這種事啦。”毛利蘭安撫着閨蜜。
隐藏驚喜的設計如今卻匿藏了至人于死地的毒藥。
“河鲀毒素為氨基全氫喹唑啉型化合物,是自然界中所發現的毒性最大的神經毒素之一,曾一度被認為是自然界中毒性最強的非蛋白類毒素。僅僅0.5毫克就足以緻命,中毒潛伏期很短,短至10-30min,長至3-6h發病,發病急,如果搶救不及時,中毒後最快的10min内死亡,最遲4-6h死亡。中毒後也缺乏有效的解救措施。
用出于河豚身上的劇毒,毒殺吃下河豚肉的人,可謂是再隐蔽不過了。”
工藤新一銳利的目光直視着加藤理子顫抖的瞳孔,原本妝容明豔的臉因為過山車般激動的情緒而顯得蒼白失色。
“然後隻需要借着起身夾菜的動作讓自然晃動的項鍊帶着戒指把河豚毒素撒在河豚肉上就可以了。”
“但不止是這個,為了能讓吉川佑人沒有搶救的機會,你還下了另一種毒藥。”工藤新一回想起他和那位竹屋主廚發現高橋飒之介屍體的時候。
...
“這、這是?!”工藤新一震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立馬跑過去蹲下,伸手探向他的鼻底。
沒過一會兒,工藤新一收回手,“已經沒救了。”
‘可惡!好不容易有一點苗條的線索居然斷在了這裡!’他肅穆着一張臉,繼而環顧四周。
雖說是小廚房,但房間的面積已經不算小了,完備的廚房設施和冰凍用具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原來的位置。隻不過洗碗槽旁整齊地堆放了大大小小洗好的碗筷,中間的長桌上擺滿了一疊疊帶着小紙條評語的剩菜。
而最靠近死者位子的那盤河豚刺身尤為突出。
“嗯,是河豚毒素。”
腳步聲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死者身旁的那位竹屋主廚手上套着同樣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手套,對着高橋飒之介的屍體上下擺弄一番後說出自己的結論。
“你能确定?”工藤新一眯着眼睛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一家料理店的刺身廚師還懂得如何屍檢?雖然河豚刺身中毒确實是刺身中出現死亡誤傷人數次數最多的。
“啊。”
盡管看出了對方的懷疑,但雪鳥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難不成他還要對工藤新一說‘我懂得不是屍檢而是毒理,是從我忍者師傅那裡學習到的’嗎?
那隻會顯得他更加可疑而已。
工藤新一重新蹲下身子,觀察起高橋飒之介的屍體。
眼神混散、嘴部大張、嘴唇發紫......确實有一部分呈現出供養不足的症狀,但再多的他也看不出來了,畢竟他是一個偵探而不是一位專業的法醫。
“但,不止是河豚毒。”
工藤新一看到的,雪鳥自然也看到了,而且比他看到要更多。
尚未完全失去生理機能的屍體裡,有兩種不同的毒素。不同于河豚毒主要作用于神經系統,破壞、麻痹神經而緻使的呼吸衰竭;另一隻毒分布在更細小的細胞中,雖然不清楚它幹了些什麼,但就壞死的細胞來看,不難看出又是一種劇毒。
“什麼?!”工藤新一又低下頭去看屍體,但怎麼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被遮掩了,但有一種苦杏仁味。”雪鳥說。
聞言,工藤新一伸手在屍體張大的嘴巴上空扇了扇。
在味道濃郁的醬料的掩蓋之下,好像是有那麼一股味道。
‘這個味道...難道是□□?!’
新的謎團又增加了。
但是不管則麼分析調查,關于這盤河豚刺身和死者的屍體都隻能交給警官們來确定了。
等工藤新一終于把這一屋子的細節線索都盡可能分析得明明白白後,雪鳥老早越過他去查看另一位死者中村林文的屍體了。
...
“你利用補妝的機會去了一趟洗手間,乘機将□□沾染在你的指甲上,再借着公筷将□□混入蘸醬。因為你知道吉川佑人最擅長各種刺身與配料的組合,一定會帶着蘸醬把河豚肉一起吃下去!”
工藤新一腦海裡閃過錄像中的細節,過長的指甲與筷子的接觸,一不小心插/入蘸醬後掉落的公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