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衆人詫異的打量,他淡定地抛下這一句,頓了頓,仿佛想起什麼繼續開口。
“請多指教。”
然後淡然自若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餘下被目光波及到的前桌·白銀禦行苦不堪言。
除了名字的寫法和念法以外其它什麼都不知道。
七花雪鳥,一個和被排擠的白銀禦行不一樣,同樣被排擠但也以一己之力排齊了全班人的怪人。
...
往常在班級裡沒什麼存在感的樣子,總是一個人做自己的事。沒想到看上去沉默寡言的獨行俠,實際上真正說起話來卻這麼毒舌。
“嗯?”聽到稱呼的人從樹叢中冒出一個腦袋。
那是一張寫着“目”字,有着兩個尖角的奇怪面具。
果然是七花雪鳥啊。
“你是...”他好像在辨認樹底下的人到底是誰。
白銀禦行對此并不期待,像對方這樣排擠了全部人的獨行俠怎麼會記住自己一個吊車尾的名字。
“你是白銀禦行。”
但沒想得到是,七花雪鳥準确地說出了他的名字。
白銀禦行感到有點受寵若驚:“你知道我?”
因為其實也不是沒有同學向七花雪鳥搭過話,但對方的反應很冷淡。
不然怎麼會說他排擠了全班人呢?
加上他的面具和自我介紹,白銀禦行以此認為他是個極度以自我中心的人。
像這樣的人一般不會記得不相幹的人的名字——盡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銀禦行的推測不算錯,但雪鳥有那麼一咪咪的職業病。
他的師傅宇髓天元作為原忍者最擅長的是搞情報和暗殺。
所以作為他的弟子,雪鳥也很擅長搞情報和暗殺。
面對白銀禦行的反問,雪鳥想了想,幹脆從午休的地方跳了下來。
“哇啊?!!”
震驚的白銀禦行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勇,要知道這可是将近三四米高的樹,一層樓不過如此。這一跳腿不是折了,也鐵定瘸了。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去幫把手,眨眼間這人就落在了他面前。
連一點落地的響動都沒有,即使穿着修身的黑色校服,身姿也輕盈得宛如白鶴。
“?”雪鳥奇怪地看了一眼手僵在半空的白銀禦行,回答了他的問題,“我記得班上所有人的名字。”
以及他們的自我介紹。
能夠運算範圍龐大的空間感知,加載了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的大腦本就是最好的情報儲備庫。
“哦、哦,這樣啊。”
白銀禦行尴尬地收回了手。
兩人相顧無言。
‘好尴尬,快點發生什麼啊!七花難道不應該轉身就走嗎?’
白銀禦行在心裡吐槽。
而雪鳥則是覺得對方好像還要問些什麼的樣子,非常有禮貌地等他先問,再看自己要不要回答。
于是,上天聽到了白銀禦行的祈禱,事情如他所願地發生了。
視力測試良好的他眼見的看見了雪鳥肩膀上與衆不同的一點,鮮豔的紅點上有着黑色的圓斑,還在勻速爬動。
白銀禦行顫抖着指向它:“七花,你肩膀上的是......”
“啊。”雪鳥瞥了一眼,“大概是從樹上帶下來的瓢蟲吧。”
‘——蟲!!!’
白銀禦行在心底尖叫,表面上勉強保持了鎮定。
“你趕緊把它放生吧,等一下帶去教室也不好。”
隻能感知到他人對自己的情緒,但感知不到他人對他物情緒的雪鳥當然不知道他的害怕,不過他贊同白銀禦行的說法。
正當他要把這隻小生命放生時,這隻紅黑色的小可愛突然展開了翅膀,向白銀禦行的方向飛去。
雪鳥:“啊。”
看着飛速變大,甚至能看清它的翅膀和觸角的小黑點,白銀禦行兩眼一翻,安詳地閉上了眼。
如果一定要他給人世間留一句話,那麼他一定會像意大利的某個黴點粉章魚一樣大喊一句:
——你不要過來啊!!!!!!
扇着翅膀的小瓢蟲和倒下的白銀禦行擦肩而過。
隻留下雪鳥一個人在即将敲響的上課鈴中沉默地注視着同班同學安詳升天的屍體·僞。
雪鳥(面無表情地思考):盯——
......
白銀禦行醒過來時,頭頂是陌生的白色天花闆。
瓢蟲清晰的影像還停留在他腦海中,他轉了轉腦袋,發現周圍的布置看上去像是學校校醫室的床位後送了一口氣。
拉開隔離的簾子,眉目慈祥的老校醫捧着保溫杯坐在辦公桌旁,見他醒來笑着開口:“同學,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是,已經沒有問題了。”白銀禦行有點不好意思自己被小小一隻瓢蟲吓暈的事情。
至于是誰把自己送過來的,基本上不用想,當時除了七花哪裡還有别人,他不像看上去那樣冷漠,等一下回去後要和他道聲謝。
“沒事就好。”老校醫笑呵呵道。
“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白銀禦行問。
老校醫想了想:“差不多要第一節下課了吧。”
白銀禦行睜大了眼睛的:“什麼?!”
聽到自己整整曠了一節課,他就開始急了。
第一節課的老師是個有名的眼裡不容沙子的嚴師,如果曠他的課被他記住了,那麼白銀禦行接下來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他擡腿,趕緊要跑。
“欸!慢慢來!”老校醫一邊感歎着現在的年輕人沒耐心,一邊對他喊,“你那個同學跟我說他會幫你請假的,慢慢來。”
“什麼?七花他幫我請假?”意識到自己不會被老師盯住的白銀禦行停下了腳步,并且再一次肯定同班的七花雪鳥是個好人。
“對,你那個同學雖然有點奇怪,但是行動很冷靜啊,他還拿了我給批的證明。”老校醫和他唠叨——白銀禦行猜測他說的‘奇怪’是指七花的面具,“在校醫室那麼多年,我還沒見過把人夾咯吱窩送過來的呢。”
?
白銀禦行緩緩打出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