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回心與心的交流(雪鳥:?)後,白銀禦行又恢複了往常和雪鳥相處的模式。
在經曆了‘教教我這道題該怎麼做’、‘救救我這個球不聽指揮!’‘聽我說,我今天遇到了’、‘我要努力奮起!’等等一系列事情後,白銀禦行終于在雪鳥眼中從“同班同學”升級到了“熟識的同班同學”。
然後,這位雪鳥熟識的白銀禦行同學在說出他要努力奮起的一周後,以一種即将猝死的面容出現在了雪鳥面前。
看着對方青白萎靡的面孔,眼底神似隔壁國某種非常受歡迎的動物的黑眼圈,眼中遍布的血絲和失去高光的瞳孔,再加上那搖搖晃晃的身形,他難得關心了一句。
雪鳥:“......你沒事吧?”
“沒問題,我昨天睡了足足6個小時,精力充足。”白銀禦行以一種磕了藥似的飄飄欲仙的語氣笑着說道。
雪鳥:怎麼看都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
“你找我有事?”
雖然這麼問,但他把最後一本書放進書包,合上蓋子提在了手裡,顯然一副要走人的樣子。
現在正是秀知院學園放學的時候,該去社團的去社團,該回家的回家。按照他倆以往的步調,這時候都應該走向校門口才是。
畢竟是兩個回家社,一個要去小學部接自家崽,一個要趕着放學後的打工。
“你打工不要緊嗎?”雪鳥垂眸看着手表上的指針随口一問。
“嘭!!!——”
然而,像是觸及到了某個開關,原本一臉蒙娜麗莎朦胧微笑的白銀禦行,兩手攥緊狠狠地捶在了雪鳥的桌子上,表情之扭曲可止小兒夜啼。
“就是因為昨天晚上過勞直接昏倒在打工的職位上,老闆怕我直接去了給他惹麻煩,所以幹脆把我辭掉了!!”
白銀禦行仿佛直面了什麼不可名狀之物,換個說法就是因為刺激、過勞加上睡眠不足導緻的大腦San值下跌。
“哈哈,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因為過勞猝死的!每天隻睡兩小時,百分之六十的時間用來學習,另外百分之六十的時間用來打工補貼家用,所有生理活動都要縮減一小時之内,一小時要完成x道題,數學的函數公式是......”San值下跌,表情空洞的白銀禦行發出了未知的呢喃。
入耳全是廢話的雪鳥打斷了白銀的呢喃,他敲了敲桌子。
“你到底有什麼事。”
或許一般人會被他此時的模樣給鎮住并且撥打急救電話,預約精神科的醫生,但雪鳥沒那麼多時間和他廢話,石榴還等着他去接呢,小學部的放學時間本來就比高中部要早。
再說他看這家夥除了過勞和睡眠不足以外其他其他一切正常。
“——啊!”
白銀禦行反應過來,他回想着自己的目的懇求般一把抓過了雪鳥的手,被躲開後努力用那雙兇惡的、接近死魚眼的眼睛睜出了亮晶晶的感覺看向他。
“請為我介紹高薪的兼職工作吧!”
雪鳥:......
“哈?”
如果有人能夠摘下他的面具,那一定能看見雪鳥眼底顯而易見的困惑。
“拜托了!”白銀禦行痛苦地雙手合掌,“再這樣下去我絕對會過勞死的,七花你的學費都是自己掙得吧?為我介紹一份高薪的工作吧!”
雖然白銀禦行的說辭因為某些我們都知道的原因而前言不通後語,但雪鳥理了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學習時間的增加,擠壓了打工之外不多的休息時間從而導緻過勞加睡眠不足,所以想要用一份高薪的兼職代替幾份低薪的零工,以此增加自己的休息時間。
并不是多難的事。
“可以。”雪鳥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先應了下來,“詳細情況下次再談吧,我趕時間。”
石榴那麼可愛,再不過去被人拐走就不好了,畢竟那孩子總容易在他這個父親看不見的地方學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
于是周末。
“那個...七花?我們要去哪裡啊?”白銀禦行一邊觀察着周圍有些破敗的商務樓和稀少的路人,一邊問。
不是說當面再談兼職詳情的嗎?為什麼不去咖啡廳或家庭餐館而是來到這種地方?
他一身被特殊要求‘方便運動’的私服——一件有些舊的運動服,藍白兩色,褲腿有點短,像是國中時候的遺留産物——跟在雪鳥身後有些強裝鎮定的樣子如同被不良威脅勒索的班級邊緣人一樣。
“去兼職的地方。”
勒索他的不良·雪鳥在前面領路,他往後瞥了一眼白銀禦行,那些鎮定表面下細小的局促不安——眼簾顫動的頻率、收縮的虹膜、遲緩2、3秒的肢體、脈搏稍快的節奏......在他眼裡如同被放大鏡放大了一樣明顯。
他平靜地提醒道:“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白銀禦行猛然一驚,轉過頭緊張地盯着前面的同班同學。
十六歲的少年宛如盛夏蒼翠的樹木一樣美好,即使一身簡單的衛衣工裝褲單肩包,也襯得他身姿修長挺拔。隻不過黑色的鴨舌帽減弱了他的存在感,如一滴水一樣不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