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你看!”
小姑娘細幼的聲音雀躍着,打斷了少年岔開得不知道往哪兒去的思路。
他低頭,就看見兩年來也沒蹿多少個的小家夥帶着些許笨拙地掀開沙發的防塵布,小心翼翼地沒讓灰塵抖落在自個身上。随後一個矮身溜了進去,白色的布料悉悉索索了會,慢悠悠地凹一個圓溜溜的人型。
“嗚嗚嗚~~”
幽幽的嗚嗚聲從中傳來。
“我是住在這間房子裡的幽靈!我知道你,歡迎回來,小小鳥!”
她說。
“呵呵。”
少年很給面子的輕笑了一下。
宇髓宅并不如其他傳統宅院那般空曠,就算所以東西都被好好歸類收納,但到底曾經住了5人一鳥球。等到宇髓天元和三位妻子的孩子誕生之後人就更多了,不算上沉睡的雪鳥和陪在他身邊的石榴,也是足足8人的大家庭。每個人的興趣愛好都不一,東西也就多了起來。
在他沉睡之後無法被收納進壁櫥倉庫的大件家具也增添了不少。
它們身披白布,靜默的身影如同舊日揮散不去的幽靈徘徊在百年後的宇髓宅。卻并不驅退第一次見面的主人,也并不鬧着久未歸家的遊子,它們隻是安然地滞留在原地,如眼前這隻圓溜溜的“小幽靈”一起向他說:
[歡迎回家。]
于是,少年也笑着對他的“小幽靈”說:
“也歡迎你回家,小小小鳥。”
...
有、什麼、進來了。
兩個。
不是...那個人類。
是、沖着什麼?
往這邊...過來。
那是——?!
...
少年拉開幛子門。
這個房間倒是比他記憶中最後一次離開還要空曠,所有東西大概都被整整齊齊得收拾進壁櫥。
隻不過放置書籍的高台,此時被安置了一座刀架。
上面放着一把長若太刀的打刀。
深紫色的刀柄,最普通不過的圓形刀镡,以及同樣樸素的漆黑刀鞘。
但那由内而外散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寒意卻讓觀者清楚地知道這并不是一把觀賞用的藝術品,而是一把飲過血的兇/器。
更令人驚懼的是,這把未出鞘就已然使人心有餘悸的刀,此刻無風自動地發出了清越的嗡嗡刀鳴。
但在少年的耳中,那嗡嗡聲仿佛有道不盡的委屈,就好像在哭訴主人把它抛棄百年一樣。
據說,器物百年而有靈。
“抱歉,是我的錯。”
他對着除石榴和惠以外的第三個存在露出了帶着實打實歉意的溫和笑容,修長的手有力、堅定地握緊了他的刀。
“今後,也請你陪我像百年前那樣走一段路。”
“嗡——”
随着最後一聲長長的清鳴,少年手指的長刀重歸寂靜。
它同意了。
畢竟,刀的存在就是為主人劈開阻擋在他面前的一切不是嗎?
“刀刀,可以了?”
旁觀的小家夥從幛子門後探出一個粉色的小腦袋。
“嗯。”
少年拔出刀,查看了一下幹淨得能當鏡子照的刀刃,之後将刀熟練地安置在腰側。
小姑娘湊上來摸了摸刀柄。
“也歡迎你回來,日輪刀。”
“嗡—”
沉默中,漆黑的日輪刀回以短暫的刀鳴。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