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諸位要說今日誰最辛苦?
首先,并不是努力訓練又被玩弄了一通的一二年級學生們。
其次,更不是交換了身體,擺脫了六眼,相當于白得一天假期的五條悟。
而是被迫交換身體的無辜的七花雪鳥。
于今日淩晨4點,被身體自帶的生物鐘叫醒的雪鳥一時間還略帶迷茫。
然後在意識清晰的下一秒,大腦就被迎面而來的[六眼+空間感知]雙層增益疊加的遼闊【視野】及其所帶來的龐大的信息洪流給整宕機了,坐起來的身體又直挺挺地重重倒回了床上。
——或許該感謝五條悟多年以來修煉得梆硬的身體肌肉,又或者感謝他公寓不知名牌子但超柔軟舒适的大床。
——總之這一下沒傷到原本是五條悟的,現在暫時歸屬雪鳥的精貴的大腦。
等到他醒來,已經整整2個小時過去了。
而且也不是自然醒的,是被枕頭邊催命一樣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
強忍下把将手機捏碎還自己一個清淨的欲/望,雪鳥接起了電話。
[“太好了!五條先生你終于接電話了!!今天的任務已經拖延了将近2個小時了!不過最後有别的咒術師接手了!請不用擔心!但接下來還有......”]
一如不認識的來電顯示[伊地知],陌生的男聲帶着符合社畜刻闆印象的恭順、激動且小心翼翼地喋喋不休着。
雪鳥:“......”
雪鳥:“哈?”
說不上來是男人的稱呼讓他感到匪夷所思,還是所說的内容讓他感到難以理解——沒準兩者都是。
總之,因為陌生的天花闆、周圍裝修、被單...以及陌生的肢體和視角,隐隐約約察覺到什麼的男人發出了極為單純的什麼都沒想的困惑的聲音。
然而并不是什麼人都能像伏黑惠和石榴一樣察覺到雪鳥表象之下的真正情緒的,在電話那邊的伊地知潔高聽來,這一聲“哈?”簡直就是低氣壓大魔王的巴掌正穿過手機将他的臉摩擦起火——盡管五條悟平時隻是嘴上說說,一次都沒上手過。
他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即使沒有面對面也下意識地一個鞠躬,道歉道:
[“真的非常抱歉——!!!但、但是接下來的加急任務估測是一級接近特級的咒靈,所以才需要五條先生......”]
‘好吵。’
本就頭痛欲裂的雪鳥皺着眉按了按山根。
“夠了。”
“!!!”
被他冷淡且不耐煩的語氣吓了一跳的伊地知潔高立馬噤聲。
雪鳥:“位置在哪裡。”
伊地知潔高:[“在、在千代田區......”]
“把詳細地址發給我。”
雪鳥打開手機地圖,确認了現在所處的位置,幹脆利落地吩咐。
“我十五分鐘後到。”
說完挂斷了電話。
另一邊。
“嘟嘟——”
‘總感覺今天五條先生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還是先不要告訴他這次的任務最主要是回收某位高層被咒靈吞掉的藏品咒物了吧......’
夾在高層和五條悟之間悲催的打工人·伊地知一邊苦着臉想,一邊往五條悟的手機發送詳細地址。
“嘀。”
手機短信響了一下,但雪鳥并沒有理會。
他癱着臉從床上起來,癱着臉盯了淩亂的被子幾秒,再癱着臉迅速把床鋪整理好,再再癱着臉來到衛生間。
然後,他癱着......癱不下去了。
雪鳥凝視着鏡子裡的俊臉,看着那如雪般的白發和難以複制的六眼,終于、不得不、被迫承認了心底恍惚的猜測。
那就是他,七花雪鳥,一覺醒來增齡十歲(?),穿成了五條悟。
認識到這個事實後,鏡子中的男人目光放空、眼角抽搐,一如他平靜的内心出現了一絲破防的龜裂。
而且或許是因為内芯換了的緣故,就算是現在一臉面無表情的低氣壓,也隻是将那份沉穩淡然多了分冷凝,一看就是個正經人。
雪鳥:“......”
講個笑話,五條悟是個嚴肅的正經人。
哈,哈、哈。
少年提前體驗到了之後高專學生受到的精神沖擊,并且立馬由自身現在的情況聯想到——
五條悟大概、可能、同樣在他原來的身體裡。
娜娜花醬:......
娜娜花醬:要不還是搬去地獄生活吧?天國也行。
可惜,之前電話中承諾的十五分鐘讓雪鳥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完善他的搬家計劃。
他盡量不去看鏡子中的倒影,迅速地洗漱完畢,再從衣櫃裡随手拿出一套高專教師标配的黑衣黑褲,然後在眼罩和墨鏡之間,為了不讓自己(五條悟·七花雪鳥内置版)的形象更怪,果斷選擇了墨鏡。
還有十分鐘。
考慮到任務本身的緊急程度,以及雪鳥與五條悟殼子自帶的能力還需磨合,已經沒有多餘時間了。
出發。
......
趕路的過程并不理想,但在五條悟本身的[六眼]和雪鳥的[空間感知]兩者加加減減之下,好歹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雪鳥勉強學會了如何駕駛五條悟初号機進行瞬移,并成功在第十五分鐘趕到了任務地點。